元珍农目视郭继恩道:“三位殿下入住行宫,统领署当设内库以备支应之事,将军以为如何?”
“这是应有之义。”郭继恩点头同意,转头吩咐于贵宝,“燕州每年拔银四十万缗充入内库,以为制度。若是宫中人口增加,再行添补。”
四十万缗,并不能算多,但是毕竟宫中如今只有三位贵人,已经足够支应。元珍农靳衣等都点头,公主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靳衣又拱手问道:“内廷宿卫,是交由贵处亲卫营,还是另设金吾卫?”
于贵宝连忙道:“子尚在东都,何可擅设金吾卫,这个自然是由咱们分遣亲卫营,以执警跸巡戒之事。”
文官们都瞧着郭继恩,他想了想道:“金吾卫既然迟早要置备,不如眼下就筹办起来,设立金吾卫二百员,以掌宫中禁卫事,卫士人选,便由元公靳公等议定。”
他瞧见公主面上藏抑不住的喜色,心中暗笑,起身向淑妃、益王抱拳道:“众位接着议,本帅就先行告退了。”
“且慢,还有一事要与郭将军参详,”元珍农忙道,“益王殿下读书之事,尚未安排妥当,咱们当在燕州境内,挑选名师入宫,为殿下授课讲学才是。”
“这个未免多此一举罢?”郭继恩微微皱眉,“过了横街便有燕都大学堂,如今新卢世子也在那里就读,殿下每日只管过去一块念书便是了。还有,公主殿下也要去。”
“我?”公主诧异指着自己,益王也皱眉道:“将军,王只想学画。”
“学画之事,殿下闲时偶尔为之则可,平日所学,仍当以经史为要。”元珍农肃容道,“精研学问,以明事理,将来理政之时,才不会无从措手。至于公主殿下么”
他转头瞅着郭继恩道:“公主殿下就不必了罢?”
“学习之道,岂分男女。”郭继恩板着脸道,“统领署早就行文各处,无论男童女童,必得入学。这事,靳公出掌学政,已在着力督办之。我的可是?”
他转头望去,靳衣勉强点头:“是,不过公主殿下如今已是碧玉年华”
郭继恩立即打断他道:“公主以帝女之尊,更当为学子表率。明日起,便与益王殿下一道,去拜见庄山长,录入大学堂学生名册往后大学堂会设立书画之科,以供益王殿下修习。”
他瞅着益王笑道:“如何?”
益王这才点头:“甚好,王便依郭将军吩咐。”安淑妃也很是感激:“将军诸事都替咱们安排妥帖,妾身真不知当何以为报也。”
郭继恩瞧着粗布裙衫却依旧姿容秀美的淑妃,心下暗自叹息:“娘娘不必如此,这都是咱们分内之事。”他又瞧瞧沉吟不语的景云公主,这才向元、靳诸人抱拳道,“军务在身,郭某就先告辞了。”
元珍农起身固执道:“郭将军,老夫如今无有职事在身,愿往宫中来为益王讲学!”
郭继恩轻笑一声:“可。益王往大学堂就读之事,不可更改,元公欲来宫中授课,你们自行商议,将日子安排妥当便是。”完示意侍立身后的许云萝,于贵宝连忙也跟着起身告辞,都跟着郭继恩一道出了福宁殿。
益王暗骂元珍农多事,却不敢吱声。公主却出声询问道:“燕镇军务民政,都是郭将军一言决之么?他口中是听着就好,可是本宫瞧来,方才大诸事,皆是由郭将军定夺也。”
元珍农老脸微红,靳衣只好道:“是,郭制军以燕州军统领兼行河北道观察使。是以簇军民政务,悉由其处断也。”
公主闻言,轻叹一声道:“如此来,郭制军独掌权柄,其心难测。咱们从东都出逃来此,无异于避汤而入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