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胜便挤过去,声询问路元璟:“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晋阳已被图鞑攻破了,卢知进、蓝应龙等突围南逃,未至太谷就被截杀。卢副督和蓝统领都被虏寇斩首,扈文虎下落不明!”
林文胜呆住,不能言语,他听见有人在感慨道:“并州军是彻底完了,首领皆死,这一龙二虎,也都没了。”
不一会,梁义川和石兆庭也同时赶到,大伙议论声中,郭继恩领着参军、参谋们走了进来。
诸将纷纷抱拳见礼,分列两班,立在沙盘两侧。郭继恩扫视众人,沉声道:“晋阳被围困近五月,城中几乎粮尽,西京魏王不敢救援。城中部将韦复元打开城门向图鞑投降,致使晋阳陷落。并州军之精锐,已经损失殆尽,众位都,往后这西面局势,会如何变化?朝廷又会如何应对?”
大家便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渐渐争执不休,都凑在沙盘之前仔细比划着。有当出兵与虏寇晋南决战的,有当依河布防的,也有应当以重兵驻屯延安的。郭继恩以手支颌,默默听着,未发一语。
最后他吩咐道:“甲师乙师,各自回去详细商议,分别出一套方略备档。这个年节,大家都辛苦些,不可懈怠,先散了罢,都好好想一想。”
军官们抱拳应命,各自散去。郭继恩又摆手命陈光义等人也都回去。自己独自坐在节堂之中,默默出神。
直到郭继蛟进来:“大哥怎地还在这里,赶紧跟我一道回督府去啊。”
“回督府去做什么?”
“大哥呀,你昨日便已答应聊,今日可是你的生日啊。”
“生日,”郭继恩沉吟着摆摆手,“今日便不过去了,你陪着令堂和妹妹,好好吃顿酒。马上年节了,你们都要开开心心的。”
“大哥,可是”
郭继恩抬头扫了他一眼,郭继蛟只得怏怏道:“是,我知道了。”
郭继蛟退了出去,郭继恩沉思摇头,轻声自语道:“一晃都二十四了,这下形势,却是越来越糟。也不知究竟何时能够逆转。”
他又想起了儿时所做的那个奇怪的,长长的梦,和梦中听见的一句诗:“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
陈巧韵恰好端着一个食盘出现在门口,听见这句诗,不禁停下脚步,细细沉吟品味。
郭继恩皱眉抬头:“你怎么来了,为何还不去歇息?”
“方才听见郭营监话了,”陈巧韵走进屋子声道,“原来今日竟是将军生辰,婢子便去灶房做了两样菜,将军好歹也用一些。”着便将酒壶酒盅、两碟精致菜式摆放在桌案之上。
郭继恩轻声道谢,见她退开几步,便吩咐道:“你也过来,一起吃些。”
陈巧韵连忙摇头:“怎敢与将军共坐,况且婢子已经用过了。”
“自己去拿碗筷过来!”
陈巧韵只好低声答应,转身出去,不一会拿着碗筷酒盅进来,将酒斟上。她正想些祝福的话语,郭继恩已经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盯着她问道:“我知道,你曾经悄悄给西京写信。想必你心中,暗自喜欢我那继骐兄弟?”
陈巧韵吓得手一抖,酒差点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