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的指令早已下达,翌日晨时,这一众府兵便已聚齐,散乱的站满了辕门外的空地。阵前的一株大榆树下摆放着十几把椅子,椅上坐着的都是军尉以上官职的军官,也包括军尉在内。其实,练兵操练的主要是兵士,在队伍里领队的最大官职也不过就是把总小校。
杨靳声音洪亮的交代一番,主要是阐明练兵和军纪的重要性和必行性,接下来便着铁雄具体教导操练。杨靳眼望着这群吊儿郎当的兵士,不由眉头紧蹙。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些府兵才算是列队有了模样,看上去也是整齐划一,但个个神情慵懒,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铁雄叹了口气,回转身冲杨靳施了一礼:“禀教头,列阵完毕,请教头教授枪技!”
这些府兵用的武器大多是长矛,所以杨靳才提出教授枪技,这是他与铁雄早已商量好的。
杨靳站起身,接过旁边一个兵士递来的长矛,走到阵前,正欲开口,忽见几个人拖拖沓沓的前来,当先一个大腹便便的满脸大汉还一身酒气,醉眼乜斜,但看穿戴,知是一名军官。这人旁边跟着一个鼠头鼠脑的汉子,面目却也相识,正是胡奎的心腹张昭。胡奎挨了杨靳那顿暴揍,伤势还未痊愈,胡义特许他不用参加操练,也是为侄儿开了小灶。
杨靳不禁眉头蹙起,但同时眼神却更明亮了。
那醉醺醺的军官在张昭的搀扶下正欲坐在榆树下的椅上,突听一人厉声道:“站住!早已言明操练的时间,你却迟到了近半个时辰,杨教头的命令你不知晓吗?”
“杨教头?”那军官缓缓回身,“我道是谁,原来是铁雄啊,谁是杨教头?”
“正是杨某。”杨靳不经风尘地道。
那军官歪着脑袋打量一番,忽然大笑起来:“是杨小校啊,失敬失敬,老子喝了点酒,来晚了,多多包涵,呵呵。”浑未将杨靳当作一回事,继续朝椅子走去。
“站住!”杨靳一声沉喝。
那军官回过身,鼠眉倒竖:“大胆!”
张昭立时道:“杨靳,你不过是一个小校,竟敢对李大人如此无礼,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李大人是谁吗?”
“是谁?”杨靳淡然道。
张昭傲然道:“李大人便是第五标的点检大人,更是胡统领的爱将,你好生无礼!”
杨靳撇嘴一哂:“胡统领下达的军令你们不知道吗?此次操练,全数参加,无一例外,任谁都是一样。”
“我呸!”张昭一声冷笑,“你区区一个小校,难不成还敢对长官指手画脚?李点检不过是迟来了片刻,最终还是来了,这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杨靳摘下腰畔的佩剑,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见此佩剑如见统领,谁若不听调度,莫怪军令如山!”
“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看把你能耐的,一个小校,你好大的官威啊。哼,老子还不参加了呢,走着。”李点检说罢,便欲顺着来路返回。
“李木生,你胆敢违抗军令,这是你咎由自取,可怨不得旁人!”杨靳随即一指站在队伍最前列的几个士兵,沉声道:“去,把李木生给我拿下!”
那几个士兵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