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靳计较一定，说道：“胡统领言之有理，我思虑万千，觉得还是建功立业为好，况且剿灭流寇亦是民愿。我倒是可以留下。不过，我们可得言明！”

“壮士但讲无妨。”胡义喜上眉梢。

杨靳道：“待流寇覆灭之日，若是杨某还欲离开，胡统领可不能故意刁难，否则杨某恕难从命！”

胡义点点头，正色道：“这是自然。鄙人将壮士倚为长城，自是无有不从，这点请壮士放心！不过，眼下壮士还未立功，若是贸然奉个官职，众将士必然不服，以壮士的身手，何愁日后功名不就？如此只能先委屈一下壮士，就先做我帐前的听令官，不知意下如何？”

听令官，说得好听，其实就是胡义的亲兵，一个小卒子而已，这就是倚为长城的举动？杨靳心下冷笑，但面上神色如常，说道：“杨靳悉听统领吩咐，不过现在我要见一见何蓉儿。”

“那位姑娘叫做何蓉儿么，名字真是好听！”胡义咧嘴笑了，“没问题，酒宴过后我会派人领将军前去。”

很自然地，两人都改了称呼。

杨靳走出胡义的房间，几杯酒落肚，倒也有些轻飘飘之感。夜色沉沉，但东方的云层里隐隐透出一抹猩红，黎明当在不远。

他跟随胡义指派的那名士兵，走出大门，穿过几条胡同，便来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虽不奢华，但也有亩余见方，对于这么小的一个阁子而言，能有这样的一个院落也属难能。看来胡义对待何蓉儿还算不错，虽然他们的骤然出现，使得自己和何蓉儿来到此处，但未必便是坏事。

杨靳心念甫动，便听那名士兵道：“那位姑娘就在里面，在下在外面等候。”

“不必等了，回去歇息吧。”

“那可不行，我还要领你回营房呢，要不你睡哪儿？”

房里还亮着灯，杨靳上前敲门。

“谁……谁呀？”听声音正是何蓉儿，她的语声中掩饰不住的惊恐。

“杨靳。”

“哦，进来吧，门没关。”

杨靳推门而入，只见室内布置还算得体。烛光下，何蓉儿抱着一个绣花枕头坐在床边，秀发已然梳理如旧，但目光还是有些呆滞，脸上泪痕犹在。

杨靳见到何蓉儿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自责不已，抢步过去，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何蓉儿面前，语声凄切，说道：“都怪我无能，未能保护何姑娘周全，让姑娘平白受了这等委屈，我真恨不得去死！何姑娘，你……你还是打我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