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窑被其击退,眼神一紧,语气沉重地哼道,“此人黑甲不破,我们难伤其性命。”
董必德一言不发,拳风鼓荡,宛如激流勇进,步步紧逼此人。
此人不慌不忙,与董必德拳脚对碰,稍加躲闪刀锋。
上百个回合过去,董必德与定窑始终未曾形成压制的局面。
“那日盛京华身陨,我很好奇李成蹊是如何杀死的他。”
赴戎机不止一次潜入封府,始终不见李成蹊的身影。
于是众人分而散之,暗中盯紧他身边的朋友,可惜依旧不曾发现他的身影。
董必德气机尚盛,定窑也是如此,但他一脸忧色地说,“我这战刀只是寻常刀刃,再来上百次砍击,必碎无疑。”
“若是拳脚相向,我怕更难留下他。”
董必德深以为然,对李成蹊低声说,“吴方隅,速去客栈请来刀剑,我和定窑留他片刻。”
李成蹊点头应是,腾身而去。
“可笑,真以为我赴戎机不破甲是浪得虚名,纵然是神兵利器,在这洞溪里锋芒尽收,也奈何不得。”
董必德与定窑默不作声,再度吐气迎上。
此人招架起来,显得游刃有余,但若想在三百回合内反杀二人亦是毫无希望,所以此人就以守代攻,伺机逃脱。
啪!
百来回合转瞬即逝,定窑心痛之余,抽身退出。
董必德亦激流勇退,缓和气息。
此人同样需要时间恢复,短暂地偃旗息鼓,逗留原地,语气散漫地说,“莫说是两百回合,就是再来个两百回合,大家也是不分上下,何必执意要留我?”
与此同时,他的气机亦在慢慢回升。
董必德眼神平静,“定窑稳住,他的气机明显不如先前,我们慢慢耗死他。”
此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虽然大家境界都被压在了递炤关,但是我们体内储存的真气可不是递炤关,就凭你俩也想不知深浅地耗死我?”
董必德鼻息轻呼,“你可知我姓董?”
此人不明所以,“姓董又如何?”
董必德一声低吼,“知我姓董,难道不知我董氏功法最好痛打窃夫?”
董必德气机爆发,隐约可闻凤鸣声。
此人眼孔骤缩,“你是董氏,一门五博侠的董氏?”
董必德以哼代是,气机暴涨,不吐不快道,“你是第一个逼我动用我董氏功法的人。”
来者见凤鸣声越发嘹亮,神色顿时慌张了起来,急忙慌不择路地往后退去。
定窑虽然不解,但是立刻挺身上前,一腿拦住了去路,“想跑?问过我没?”
董必德依旧一动不动,体内真气激荡,鼓动衣袖飘飘。
这人见状,再无心恋战,眼角一瞥,忙卖了个破绽,硬生生吃了定窑一拳,佯装受了重伤跌入巷道,然后立马收敛气息,一头扎入无人居住的宅子里。
就在此时,他的眼前一道气息闪过,紧接着一点寒光浮现,他就觉得心口传来一阵刺痛,刚想伸手推开,猛然又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深深地按在地上。
院外,董必德猛地哇一声喷出血来,一脸颓废地跌坐在地上。
正要去追击的定窑骇然失色,连忙返回他的身边,焦虑不安地问道,“你这是被人暗中偷袭?”
董必德擦拭掉嘴角的血迹,勉强挤出个笑容,“是我没能镇住暴走的气血。”
定窑茫然失神,“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是被自己真气所伤?”
“你难道不怕被他识破?要知道一旦此人逮着机会,你肯定在劫难逃。”
“富贵险中求,何况我董氏儿郎最不惧死。”董必德苦笑了一声,“闲话少说,先扶我打坐,片刻就好。”
定窑还想回话,忽然惊奇地发现那人的气息也在这一刻消失,但他无心去追,只得全心全意在旁照顾。
然后,李成蹊手拎黑甲,一脸欣喜地跑回来。
定窑见左右无人,好奇地问道,“董侠卫说的刀剑在何处?”
李成蹊晃了晃黑甲,随手抛给定窑,“这副黑甲,你能用不?”
定窑伸手接过黑甲,极为熟稔地穿上,接着他体内真气微微一动,一股黑气就随之涌现。
“了不起,了不起,徵暘宗果真是我龙阳洲第一大宗。”李成蹊由衷地佩服道。
“这具黑甲当真送我?”定窑喜出望外地问道。
“权当是你断刀的补偿。”李成蹊不以为意地回道。
定窑拱手抱拳,“这具黑甲比一城断刀更值钱。”
李成蹊哈哈大笑,“若不是你竭力配合,我们也拦不住那人。”
定窑识相地没去追问他如何击杀那人,毕竟谁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据我所知,赴戎机的不破甲不过百件,你一人就截留两件,这份功劳回头我会亲自告知少主。”
“不必对外声张,我暂时还承受不住赴戎机的熊熊怒火。”李成蹊果断拒绝道。
“不破甲在中三关都极为稀有,赴戎机对此视若珍宝,先前你公然缴获一件,已是榜上有名的必杀之人。若在外界,赴戎机早已买通白刃里,前来取你性命。”定窑小心提醒道。
听闻白刃里,李成蹊自然想到了秦却不,随口问道,“你听过秦却不这个名字?”
定窑一脸惊讶地回道,“秦却不谁人不知?”
“这家伙很有名?”
“何止是名扬天下,等你走出洞溪里,真正认识这座江湖,就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李成蹊仰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