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似乎唯恐天下不乱,看似无意地惊讶失声,“你的意思是说,第二场出战的人,必须要在速度上胜你一筹?”
冯承当闻声知其意,却不在乎他的小心思,慎重地提醒道,“丈长之遥,我在一息内可跨出,而他亦紧追不舍,所以下一位武者最少要在速度略快于我。”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不一会儿就走出个正衣高冠,腰环绶带的少年武者,面相平静地放出递炤关气息,拱手抱拳,“灞陵桥英侠郁岧峣特来请战。”
潘怀先大步走出,“这是我第二战,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退,哪怕最终我俩两败俱伤。”
郁岧峣神色凛然地回道,“我郁岧峣败而不退。”
潘怀先单手向前,请他先出手。
郁岧峣也不恼怒,一步跨出,先是一拳递出,被他拦下,紧接着一腿扫出,又被拦下,这才抽身退下。
“列星随旋,日月递炤。”
郁岧峣这才知晓久攻定然不下,索性低不可闻地一声闷哼,一身真气如泉涌,滚滚飞沙平地而起,环绕其身。
潘怀先面色亢奋,振衣凝气,陡地动身一拳递出,直奔他的太阳穴。
“仅仅是踏入递炤关还不够对付我。”郁岧峣洞开双穴,使真气护身,虽不长久,却能在一时半会儿加持其身。
所以,他不仅挡下了这一拳,甚至反手一拳将他轰退至门槛。
潘怀先战意昂然,起身欲战。
李成蹊按住他的肩头,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劝道,“怀先,你还不懂如何运用你的力量,这一场你且从旁观战。”
说罢,李成蹊与他一般无二,应声唤醒递炤气旋,腾身迎上。
二人对战,无论是速度还是身法皆不相上下,可拳脚互换之际,两者的呼吸次数高下立见。
砰!
趁着郁岧峣的换气空隙,李成蹊一拳击在他的胸口,将之重重地砸飞。
“下一场,仍由潘怀先出战,但请诸位切勿洞开双穴,引纳灵气入体。”
姜御景见他退回,代为扬声喝道。
“这不公平,凭什么规矩由你们定?”少年闻声,气愤填膺,跨众而出。
四位醉意上头的少年默不作声,眼神交流过后,由耿星河当众出拳,将气愤难平的少年轰到墙上。
这一下,观战少年们怎能不明白,他们四个分明是联手为之,刻意逼迫众人为潘怀先练拳。
赢了没奖励,输了更丢人。
而且,他们四个还会耍无赖,恶意篡改规矩。
“身为武者,顶天立地,你们这等嘴脸有违侠义之风,我浈阳峡张越岑不服。”英侠张越岑亮出英侠令牌,痛声斥责道。
耿星河拍了拍潘怀先的肩头,示意他这种时候千万别开口,任由他俩去折腾。
“你先说说看,我们是何等嘴脸?”李成蹊与姜御景眼神一对,确认过是相同的想法,齐齐向那人纵身逼近。
张越岑几乎是本能地扭头就跑,可是姜御景在后以剑鞘押尾,根本容不得他逃走。
“比武台上,公平当先。规矩早定,哪有人临时篡改?”张越岑小心地回道。
李成蹊很认同地点点头,可嘴上却不饶人地哼道,“你先说说比武台设在何处?”
张越岑脸色涨红,羞愧难当,他哪里知道比武台在哪里,大家比武论道不都是约定俗成地画一片地,坐地比高台?
“嗯,我且不计较你的无心之言,我再问问你比武台规矩所言为何,所定为何?”
张越岑哑口无言,额头汗流如雨,一句话也不敢搭。
潘怀先目瞪口呆,嘀咕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如此厚颜无耻?”
耿星河拍了拍他的肩头,窃笑不已地安慰道,“以前是曲高和寡,无人应和,再加上他要为郑逢集以身试法,不敢行为轻佻。”
有无桃花鱼,是两个耿星河。
有无郑逢集,也是两个李成蹊。
先前败北却战力犹存的郁岧峣见张越岑面色不堪,气息紊乱,挺身而出,“张越岑所言所行皆合乎规矩。”
姜御景横眉一瞪。
李成蹊回身一笑。
郁岧峣几乎汗毛倒竖,不由得心神一抖,对他二人心生提防。
“张越岑与规矩无错。”郁岧峣据理力争道。
“我们也没说他错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佯装无辜道。
顿时,众人嘘声一片。
两人无动于衷,一本正经地走回原位。
潘怀先默默地拉开与李成蹊的距离,近乎下意识地往门内走。
耿星河却不以为然,一把拽出看不清是羞涩还是酒醉的红脸潘怀先,扬声笑道,“张越岑,可敢一战?”
郁岧峣正和张越岑低声告诫,“潘怀先速度不快,身法不灵活,可肉身在递炤关几近夯实,与之对战不可硬扛。”
张越岑先是感谢他仗义直言,再是感谢他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