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气晴朗,微风和煦。
山中竹影,绰约生辉。
又有少年窃窃私语,伴着莺语鹂鸣。
正在少年们心怀忐忑之时,一道孤直身影踩着腐朽的竹叶匆匆而来,明明是在郁郁葱葱的竹林,却让人见之阴郁,思之心忧。
捧剑少年李成蹊低声对画阿酒道,“这就是书山考官竹青子大人。”
画阿酒摸了摸腰间酒壶,深深地看了眼她,颇为忌惮,“瞧着可不是我能招惹的。”
李成蹊以气凝声,传音入耳,“心行事,棋墩子大人那本卷轴有提过,她与其余考官不同,是真的对学而不思之人有杀意。”
就在这时,她缓缓开口,“竹林在山中,书也在竹中,诸位少年郎各凭本事摘取一文,有缘者得过,无缘者请退。”
陈棠慠依旧心怀激动,纵观林中青竹,久久不曾动手,似乎并未满意之文,于是大胆地上前问道,“敢问竹青子大人,我们在这竹林也是和在棋盘一样,各取一道形意?”
竹青子神色忧郁地回道,“是的,少年郎自凭本事。”
陈棠慠不解地问道,“往年不都是由我们摘取一文,再经您考核文中内容?”
竹青子越发忧郁,“山主我杀心太重,动辄打杀学习,于是就撤了我的考问一事。”
想到这,竹青子的清秀脸上越发孤寂,“你少年一心来我安如山求学,可是其心不正,学来经义又有何用?”
陈棠慠闻言,脸色苍白,这种问题哪里能好回答?
这时就见嫦霖少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才慢悠悠地回道,“文无善恶之分,正如兵器无正正邪之分,不过是使用之饶心性。”
少年语气微微一顿,理所当然地回道,“我安如山自诩下学问半山,理当承当教化之功,不论前来求学的学子心性如何,都应当有教无类,一视同仁。”
竹青子眼神有所意动,回道,“所谓三岁看老,七岁看死,心性一事在你们登山之前就已经定下。”
嫦霖少摇头回道,“非也,旁人所谓习语不过是偏见,正如光不显的解读,上解文,中解经文,下解才是人文。”
“由此可知,世间道理误人子弟者多也,尤其是诽谤人心之句数不胜数。”
“依我来看,世间无人不可教化,无非是此人值不值得教化,意欲教化他人者,是否有这份心思?”
竹青子神色一动,玉手一抖,一位少年被他凭空擒来,捏着后颈毫无反抗之力,又问道,“此子心怀杀意,对其他人都是如此,你当如何破局?”
嫦霖少神色泰然,笑回一句,“我有三法可破。”
竹青子丢下少年,讲道,“来听听。”
嫦霖少慢慢走近那个少年,蹲下身子,问道,“你是想活,还是想死?”
“孩子才会做选择题,聪明人是两个都要。”少年脸色一沉,抬手一拳递出。
嫦霖少哪怕是有修为在身,措不及防之下,也是脸色大变。
眼看这一拳就要正中面门,李成蹊纵身而至,一手握住他的拳头,“想自己生,其他人死,这个主意真的不错。”
“估计你的宗门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竹青子大人会一改往常的习性。”
少年眼神火热,非但没有被李成蹊震慑心魄,反而是汹涌的战意,拳头往前一推,气机瞬间攀升至临闾关巅峰。
但是李成蹊早已不在下三关,只是轻轻地那么一用力,少年拳头应声而裂,血流不止。
接着,李成蹊抓紧他的手腕,往身边一拉,再松开手心,一掌拍在他的胸膛,悄无声息地震碎他的胸骨,“想死,还是想活?”
不等少年回复,李成蹊又悄然运气凝聚少年的体内,悄悄稳住少年的伤势。
一念生,一念死!
“这是一阳剑派的生意?”少年愕然大惊。
李成蹊向他扬起剑鞘,点零头。
少年惊慌失措。
这时,画阿酒扭着腰肢,走上跟前,一手搭在少年的左臂,自臂骨一捋而下,如大雨滚龙壁,剑气走江河,一瞬间数不清的剑气游走少年左臂。
痛不欲生?!
少年啊地一声叫出声,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心怀畏惧的求饶道,“别再折磨我了,我要生,我要生。”
这时,嫦霖少一脸笑意,转身接着道,“竹青子大人,以暴制暴,这是其一。”
竹青子眼神忧郁不减,愁绪满怀,“我也是你这般的想法。”
“竹青子大人行为偏激,难免有些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