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血幕,李成蹊进退无路。
翔拾夫长见他气力不足以冲破血幕,猖狂大笑,“我还以为你是临闾关武者,原来真的仅是半步临闾关的力量。”
“这等血幕闻所未闻,难道是临闾关仅有的秘法?”李成蹊仿佛认命般等着他走来,颓然问道。
“不错,这等秘法极为损耗精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二写照。”翔拾夫长也不急于一时,慢吞吞地走来,极为享受这种宁静,“血幕一开,连我也解不了,只能等时辰一到,自动散开。”
“在这血幕之中,是不是我越动用真气,你的修为也越强?”
“那种吞噬秘法我这个等级是没有资格学习的,但是你越损耗真气,我的修为越是能稳住不动。”
李成蹊暗暗记下,对背后武者道,“撑住,别睡,我马上就带你走。”
武者哀然苦笑,“死在这等秘法手中,也算是物有所值,对我唐岱山而言只赚不赔。”
“我已封住你的气穴,阻断你的经脉,不会因流血而亡,只要你不心怀死志,就不会死。”
翔拾夫长轻蔑一笑,“自顾不暇,还有闲情雅致安慰别人?若不马上打死你,我心何安?”
罢,他晃身冲去,一掌如风雷怒,狠狠拍下。
“好走不送。”
李成蹊一手搂着武者,一手将黄罗伞向前一递,微微一抖,血幕砰然炸裂。
此时,郑宣侠匆匆赶来,见着血幕裂开,难以置信,“你竟然能破开血幕?”
“郑宣侠也知晓血幕?”李成蹊心惊不已。
“三十年前,我曾被人设伏,困在百丈血幕中,险些丧命。幸好显侠及时赶到,这才得以脱身。”郑宣侠对此心有余悸。
“有劳宣侠带回此人,这个窃夫就由我来解决。”李成蹊将武者递过去,沉声讲道。
郑宣侠接过唐岱山,见他气息尚存,体内伤势竟然被人遏制,大感惊讶,“少侠可是出自别洲宗教?”
“清河郡东武城大音希声吴方隅是也。”李成蹊义正言辞地回道。
郑宣侠暗自回想,却对清河郡毫无印象,越发肯定少年是出自别洲,“少侠赋异禀,还望心行事,等我安顿好岱山,就来助你一臂之力。”
李成蹊重重点头,转身迎上怒气滔的翔拾夫长,好整以暇,学着他的口吻问道,“你不是血幕牢不可破,怎么我一碰就碎?”
翔拾夫长脸色阴沉,“所有赴戎机武者听我号令,解开秘法,杀无赦。”
众窃夫高声称是,齐齐解开秘法,冲向巡城郎。
“崽子,我一而再再而三放过你,当真要和我鱼死网破?”翔拾夫长抽出腰间斩马刀,冷哼一声。
李成蹊握紧黄罗伞,严阵以待,不加掩饰地嘲讽道,“凭你也配和我玉石俱焚?”
翔拾夫长本身是有望中三关的武者,可他行事乖张,滥用秘法,以至于根基受损,此生无望中三关,以至于性情越来越怪,好在他混迹下三关,也算是祸害一方,鲜有敌手。
不想今日被区区少年轻蔑怠慢,脸上不仅是怒气汹汹,更是羞愤交加,“若不是我根基受损,凭你也配和我交手?”
李成蹊不屑地哦了声,稚嫩容貌极尽嘲讽,“窃夫贼,有胆尽管放马过来,爷恭候大驾多时。”
这一刻,少年锋芒毕露,持伞如持剑,脑中突然响起贺上窟。
“我有一剑,名为平心。”
少年脱口而出。
回到后方的郑宣侠心有所感,猛然回首,只见李成蹊的头顶上方,气息凌乱,如有凶兽咆哮山野。
但一纵即逝?!
此时的翔拾夫长是解开秘法,按理绝对不可能受到外界气机干扰。
就在刚刚,他却被李成蹊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吓破胆,一身气机砰然散去。
两军对阵,他竟然弃械投降???
李成蹊不明所以,见着他气机散去,忙欺身近前,一伞递出。
翔拾夫长眼孔睁大,牙龇欲裂,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望着那一伞直入眉心。
少年向前一推,他应声倒地。
临到身陨,翔拾夫长都不明白少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一尊货真价实的临闾关武者了无声息,城外所有武者都心有所感,不由自主地停下争斗,拉开距离,朝那边望去。
司渔山见状,张狂大笑,“我过,开门之时,就是你等身死之日。”
路拾夫长脸色如常,并未过于惊慌,平静地回道,“没想到会是战力最高的翔拾夫长先行战死,而且还不是被郑宣侠当场击杀。”
司渔山这才反应过来,抽身退后,“宣侠,您怎么退了回来?”
郑宣侠也是一脸惊讶,哪怕是他也不认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杀窃夫,“先前那位少侠和我,他来对付翔拾夫长,我只当是有意拖延,却没想到会是一击必杀。”
司渔山没去追问缘由,而是心头隐隐觉得不安,“宣侠,按理他们战死一人,理当撤走,可是您看……”
郑宣侠眉头一皱,暗叫不妙,忙抽身返回城内,“司佰夫长,你和他俩坐镇城外,务必杀光这九人,我先回城去看看。”
完,他就腾身,脚踩城墙,徒手登城。
眼看即将登上城头,郑宣侠心头一跳,忙松开双手,坠回地面。
“你是何人?”
“赴戎机宇佰夫长,奉命接管桃城。”铁面武者沉声回道。
随着他的现身,城外气息陡然笼罩沉沉的阴霾,所有巡城郎与宣侠都如临大敌,修为薄弱者直接被震慑倒地。
郑宣侠放出气机,抬手一挥,震散笼罩十丈内的阴霾,但十丈开外,仍是宛若阴云密布,气息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