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声一响,木铃只觉得一股眩晕感再次袭来,不过转瞬即逝,如果不是出于一股莫名的异样感唤起了她心中的警觉,对自己身体的感知专注了数倍地话她还不一定发现得了。
那根红色的细线在她的心底不断地强调着自己的存在,心底被隐没的不安再次浮现,。
那根线...连着什么?
不止如此,一直以来萦绕在鼻尖的那股刺鼻的气味她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分了心忘了询问老绅士...
“有些难记吧?所以我给我儿子起的名字短了很多...”
“而且,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否告诉我呢?”
“木铃。”
“是吗?和你身上这件衣服的染料同名呢。”
“诶?是这样吗?我都...不知...道...”
“呢...”
“...姑娘?姑娘?”
“...”
“...终于到了吗?时间...”
不知何时,木铃的脸颊已经苍白地如同寒冬的霜雪,干净,带着不近人间火气的虚幻,好像下一秒便会消散在空气里。
老先生的眼中突然露出了无比之浓郁的悲凄之意,几十年以来从没有流露出丝毫软弱痕迹的眼角突然沁出了一滴昏黄的泪水:
床下,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深黑色的棺材,寥寥的几笔花纹勾勒将其衬托地古典而庄重——这幅棺材本来是为他自己准备的,因为过往对暗流中的势力手段太过狠辣,担心自己由于某一天引起那些势力的集中反噬,发生意外导致自己突然离世而准备的。
但是现在,里面躺着的不是他。
嘀嗒...
一根纤细而透明的细管,将某种鲜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导入了,从花纹繁密而细腻的棉被之下延伸而出...
溅落于红色的水面,泛起轮舞的血色之花,有空灵之声传响。
“对不起!孩子,请...宽恕我吧,看在我这半生一直以来都倾力守护这片街道的和平的份上,饶恕我...我会用余生的一切去守护这个街道,绝不放过任何邪恶,所以...”
“所以你去了那边之后,请务必成为那孩子的朋友,或者是兄妹...,如果是姐弟更好,是你地话一定,一定可以挽救他那扭曲的灵魂...”
不知何时,老绅士已经泣不成声。
“...呐,先生...”
!!!
木铃的手一直以来都没有放下,只要老绅士抬起头来便能够确认木铃的状况,可是...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便没有抬起头来和木铃对视的勇气,一直以来他的目光都始终看着地板。
即便躺着,光举着手木铃也感觉有些累了,将支撑着手臂的力量收回便软软地随着重力瘫软而下,刀背砸到蓬松的被子发出轻盈的空响。
却如闷雷咋响,化作一道霹雳砸入老绅士的心间,惊起他满头的冷汗!
好累...
连呼吸都觉得费劲了呢...
呵...
我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懒虫啊...
木铃努力地鼓起胸膛,勉强地吸入一口新鲜空气,然后看着天上的穹顶,看着那被切割成各种形状的日光,联想着种种奇妙的幻想,现实和虚幻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锈迹斑驳的穹顶将光裁切成碎屑,如妖精在空中起舞,于这片光景之下歌唱着此世此界谁都无法听闻的歌...
情不自禁地,嘴角带上了些许甜蜜。
无力地躺在床上,由于刚才的动作让木铃的半个身体都露在了被子之外,被子和衣服都带着些许的褶皱,相互扭结,一只手被被子淹没,另一只手手垂软无力地半握着红色的短刃,杏黄色的珠目半阖着,被穿透穹顶的耀斑照射地有些迷离:
“那根红色的线...是什么呢?”
这轻微到好似呢喃的话语却仿若噬肉的脓毒一般滴洒在了他的心间,嗤地一下便血肉模糊...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活着?
为什么你还要这般折磨我?
神啊...
在心口前方的衣襟被老绅士的手死死地拽住,面色铁青:
这便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先生?我好像...有些累了...您能帮我看看吗?”
“啊,是...”
“是...”
“和我的,我的孩子...缔结缘分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