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梦,有缥缈而又悲伤的歌。
青灰色的巨兽感觉到自己立身在荒凉的绯世中,就好像自己在征途中所踏上的风景,寥寥的枯草扎根在贫瘠的灰色石砾,枯败,凋零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
她很不喜欢这里,这里的气氛让她感到压抑。
转眼的功夫,荚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了白色的尸骸前,其面前的是被撕碎的血肉,周围有不可名状的黑色阴影在疯狂地起舞,嘶吼,摆在中央的尸体仿佛成为了这些阴影的篝火,如同原始残忍而又不可理喻的仪式一般。
随后她惊恐地看到,那些阴影突然从那个世界中显现出来,仿佛拥有了实体,如潮水一般涌到了她的身下,延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缠绕在她的身上,一股庞大的力量传来,好像要将其一同拉入那个世界...
她被吓坏了,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在被那阴影蚕食,逐渐成为了那阴影的一部分,终于她崩溃了,一声尖利的啸声从她的喉间发出,甚至她完全听不出来那是她自身所发出来的声音。
然后,她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那发出尖啸的不明物体正对着自己的脖子砍去。
不用思考,即便半梦半醒的她也不会让这种可疑的东西碰到自己,然而自己仅仅是下意识地挥了一下手,那东西的尖啸便戛然而止,并爆散出了无数的雪亮飞屑。
惨叫声顿时自她的身边响起,立刻有血的味道飘扬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
荚在茫然中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些还没她一个爪子高的灵长类在地上哀嚎着,顿时一股闷热而又窒息的感觉向着她的意识冲击而来。
太混乱了,眼前之所见带来的认知让她恐慌,而周身的嘈杂更是让其无法思考。
身为一个还在成长中,力量远不能支撑其自信的野兽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然后在暗中慢慢梳理头绪。
所以荚就是这么做的,从极夜中突然到了烈阳之下,仅仅是将目前周身的状况粗劣地映入脑海眼睛便瞬间被刺目光线所带来的剧痛强行夺取了视野。
不过视野仅仅是大猫感知组成的四分之一,剩下的还有听觉,嗅觉,感知对外界风的流向,地面波动的触觉,如果是逃跑地话完全不在话下。
于是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青灰色的巨兽站了起来,向着沸腾而扭曲的烈阳之下冲了出去。
谁也没想到外星科技下放翻的野兽会突然醒过来,于是乎,一头来自外星世界的野兽突然出笼了,在离飞船遗骸不远的据点放飞自我了,这该怎么般?那里还有好多工程部队正在作业呢!
整个据点顿时都沸腾了,各种兵械连人掌心的温度都没有散尽就被重新拿了出来。
在一个风化岩的后面,三台比荚还高一个脑袋的外骨骼机甲正好在被工程师们整备着,来不及做出其它的调校便有闻讯而来的机师搭乘而上,朝着荚逃窜的路径堵来。
所以,这些机甲便挥舞着两只挂着空弹匣的胳膊徒手对着荚的脑门上一拳铆了过来。
不过即便有火箭弹也不会发射,这里的蘑菇风化岩不少,在无法确切地命中目标的情况下发射火箭弹是绝对禁止的,一旦引起风化岩的坍塌很可能会波及周边造成毁灭性的链锁坍塌。
所以那挂着的空弹匣便成为了增加机甲们挥拳力度的砝码,这么一个上百公斤近半吨的配重物挂在机甲的胳膊上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一面水泥墙一拳打穿!
只是,机甲本身的性能有不少的缺陷,那挥拳的速度着实令人有些急眼,不过不知怎么着,那巨兽仿佛傻了一般,愣头愣脑地朝着前方冲了过去,明明如此笨拙的一拳居然直接铆上了!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看起来和巨兽不分伯仲的机甲直接从胳膊的关节处迸裂开来,打着旋儿滚到了一边躺尸,后面两台机甲直接措手不及被这一冲撞变成了一地的积木。
重伤两人,轻伤一人,外加两台外骨骼机甲直接没有再修理的价值,瞬间报废,一台手臂扭曲脱离外加数个关节驱动过载,其它部分的骨架轻度变形,如果不好好修理一番连从地上爬起来都做不到。
然而,付出这样的代价仅仅是让这头巨兽脚下踉跄了几下,随后晃悠了一下脑袋便清醒了过来,回望那一地的碎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她不过是头晕地厉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不查撞了上来罢了,结果这声势骇人却像玩笑一般的玩意儿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