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目其实比前一题简单多了,只要抓住关键点就行,但在座的各位都已经见识到了林幼仪所出题目的刁钻古怪,下意识得有些害怕,有几个冷静但才思敏捷的人倒是有了些思路,但是范进一和贺薛两题都未答对,本就有些难以静下心来,脑海中想着一只鸟在两匹马之间飞来飞去的场景,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过了好一刻,林幼仪笑着道:“快两刻钟了,两位进士公子可有了答案?”
范进一心中叹了口气,竟是大大方方地拱手一礼,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些题目着实巧而新,吾不解矣,敢问林庄主,答案究竟是何?”
林东略显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范进一从刚开始的阴阳怪气、高傲、拱火,到现在能屈能伸,当场认怂。转变之果断,就算传出去也不会有损他的名声,反而会说新科榜眼依旧如此谦逊,说不定还会被传为美谈。这种人比贺薛这种愣头青可难缠多了,贺薛这种人被人当出头鸟还不自知。
“其实这题比前一题还要简单,两匹马相对而行可以看做是一匹每个时辰跑四十五里的马,而小鸟飞行的总时间和这匹马是一样的,所以这只小鸟飞行的距离是这匹马的四十五分之三十,也就是一千二百里。”
范进一心里思量了一番,叹道:“确实如此,虽然是奇技淫巧,但也是林庄主的才学,武侯奇门果然不走寻常路啊。”
林东呵呵一笑,这货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认怂临了还要暗遭遭地讽刺一下你这是歪门邪道。
“那贺兄呢?三题可都没有答对。”
贺薛尴尬地涨红了脸,都怪自己话说得太满,现在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从岳风阁滚出去,从此不参加岳风诗会?那自己还不被寿春上层传为笑柄,自己工部侍郎的父亲一样脸上无光。
他咬了咬牙,强行辩驳道:“请恕在下直言,林庄主学生出的这些题目都不过是小道尔,奇技淫巧,难登大雅之堂!”
“贺兄这可就是死鸭子嘴硬了。”林东毫不留情地讥讽道,“这话你为何刚开始不说,之前你可还是自信满满。虽然范兄口服心不服,但好歹姿态做出来了,看来范兄的榜眼实至名归,确实比第四强不少。”
林东话说的不留情面,但席间的众多士子佳人却是同意的,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输了之后反而怪题目出的不好,分别就是耍赖之词。更何况还有范进一果断认怂在前,虽然口服未必心服,但至少态度出出来了,与之相比贺薛此举就有些气量狭小。
于是乎,不少于贺薛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诸人,都不由地将鄙夷的目光投向了他,毕竟在这帮年轻人观念里,与学识相比,风度反而更为重要。尤其是不少才女更是鄙薄,甚至直言贺薛有失岳风诗会的风度,这让贺薛心中叫苦不迭,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幼仪露出温婉动人的微笑,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贺公子可以走出岳风殿,从此除名诗会了。”
这个时候,身为诗会组织者的齐卿岳才姗姗来迟般地开口道:“贺兄,认赌服输,我辈光明磊落,输了就是输了,依吾之见你不妨向林庄主道个歉,难道吾还会真的将你从岳风诗会除名不成?林庄主乃是天下诗绝,胸怀自是非常人所及。”
林东耸了耸肩,虽然这三皇子现在才来当和事佬,显然是存了看林东如何应对的心思在里面,不过他倒是无所谓,指望这帮眼高于顶、文人相轻的新科进士看得起一个童生?不现实,不少所谓铁骨铮铮的文人,不就是这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人么,有种不喝老子的刘伶醉,一辈子不上四绝楼啊?
但幼仪似乎并不想就这么算了,她呵呵笑道:“不过我看贺公子并不打算道歉呢,也是,毕竟是殿试第四嘛,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童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