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鄂城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率大军前来郧阳城下与我们汇合?”陈邻将军报翻看了一遍,确实再没有其他消息。
“总感觉鄂城有些反常,但又说不上为什么。”林冲似在喃喃自语,道:“我们的军报也会送一份给鄂城,按说我们已经兵临郧阳城下快十天了,鄂城再如何元气大伤,也该派出大军前来汇合了。对了,你这么晚来我这里做什么?”
“哦,陈森想娶且漓,现在正要跟且漓比试。我不好打扰他们,这几天就来你这里凑合一下。”陈邻知道林冲孤傲又胆怯,同时很多事情都压在心里,与他交流最好实话实说,这样也可以避免以后的麻烦。
“胡闹!”林冲有些生气地道:“陈森好好的儿郎,娶什么且漓小姐?”
看来林冲对陈森还是有些不同,而且陈邻知道,林冲不愿陈森娶且漓,是出于真心的为陈森好。因为娶了且漓,陈森在军中不止会被高层孤立,还会受到自己麾下的白眼,甚至受到同阶其他同僚的打压,就像他一样。
“林校尉,我觉得陈森娶且漓其实也是一条出路。”陈邻自顾地找位子坐下,并且还自来熟的,取茶壶给自己倒茶。见林冲的茶盏空着,又起身给他添了一杯,道:“你想想我们的出身,没有丝毫根基背景,这一生想要独掌一卫,任我们功劳再盛也是痴人说梦。”
见林冲仍然气冲冲的样子,陈邻只好道:“是陈森自己想娶且漓的,如果不娶就要死要活的那种,我有什么办法?”
“当真不是你的主意?”林冲还是不信,在他看来,陈磊、陈森二人加起来,花花肠子都没有陈邻多。
“校尉你可真冤枉我了!”陈邻叫起了撞天屈,道:“我至今也没感到且漓有多漂亮。”
林冲看看陈邻至今还没有马背高的身板,再看看他披上战甲之后那种滑稽的样子,却是相信了陈邻这话。
然后,林冲的大帐里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好一会儿,陈邻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只好继续取出且淹赏赐的《小擒拿术》向林冲请教。
第二天,林冲认真的向军士们教习呼吸法。陈邻如今再按林冲的喝令去呼吸,再也没有不适感。看看身边林冲的麾下,这些都算得上百战老兵,却一个个自行其事,完全没有按林冲的教授去呼吸。
这一点陈邻其实也能理解,因为他初学此呼吸法,最后竟是被十伙兄弟抬回去的。想到这里,陈邻又想到了回历州养伤的马涛、吴四儿和郑墩子。现在也只有郑墩子伤愈后有可能重返军中,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等出操结束之后,陈邻向自己帐中自去。离着还有些距离,就见他的帐前围满了人。如今他和陈森住在大司马属官的区域,围在他帐前的,全都是大司马且淹的属官。至于原因,陈邻心里苦笑,看来有些闹大了。
刚挤出人群,就见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口”字形深坑,此坑是四条宽两米长四米的深渠组成。且漓正在口字型正中间,也就是口字型的那块空地上大喊大叫。只见且漓此时将她那身令陈邻羡慕的合身黑甲御下来扔在一边,这是因为眼下这个时节,晚上太冷,披着甲一个晚上肯定会冻出病来。再看且漓原本梳成马尾的满头秀发,如今乱糟糟地披散着,就连脚上的靴子,似都少了一只。
而且脸上乌漆抹黑一片,似有哭过的痕迹。如今正抱着双臂,在秋日的清晨显得很可怜的样子。看到陈邻出现,且漓立刻喊道:“陈邻,是不是你在算计我?”
“且漓小姐,我昨晚一直在林校尉帐中,向林校尉请教武事!”陈邻叫屈道:“而且你不能看到一堆狗屎也认为是我拉的吧?”
“你!”且漓一阵语塞,道:“那你还不过来救我!”
陈邻没理会且漓,而是探头往坑中一看,好家伙,里面倒挂着七、八个且漓的爪牙。这些人的脚踝上都有一根麻绳圈,而打出的绳结一看就是陈森的手笔,是越挣扎绑地越紧的那种。这些人看样子被倒吊了足足一夜,如今因为气血不畅,被绑缚的那只脚已经开始发青。
且漓的这些爪牙,因为已经委身为奴,将来再难有出头之日。因此平日里当真是除了好事之外,其他事全都做绝。如今被倒吊在陷阱中一夜,于这深秋的早上全都面向着坑壁瑟瑟发抖,其样子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你还看!”且漓在这深寒露重的时节被冻了一夜,又因为被这么多人围观,饶是她没心没肺,作为女子的羞臊,却令她很是难为情。
陈邻正想着陈森怎么还不出来,任且漓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面子,对他以后可没什么好处。
这时,一阵得得的马蹄声自陈邻身后传来,限于身高,而一隔着人群他看不到来的是谁。但站在深坑是中间那块平地上的且漓,却是出离了愤怒地叫道:“陈森!你还敢回来?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人群让开一条空隙,显露出陈森的身影。他竟似刚从营外回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