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谁家娶妻,不行,今天得去这户人家白吃白喝,倒也省了苟爷的酒钱了。”
苟栋盘算间,从门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经常被我欺负取笑的张傻子么?难不成这厮还能娶到老婆?”
“我娶老婆了!我娶老婆了!苟栋还在打光棍呢!哈哈!嘿嘿!”
张傻子欢欢喜喜,蹦蹦跳跳地叫喊着。
“不是吧,这张傻子都能娶到老婆,这是谁家的姑娘不开眼啊?”
“还不是铁匠铺李铁匠的女儿李铁锤么?”
苟栋回头一看,他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站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看样子也是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娘,您怎么还不睡啊?”
“为娘能睡的着么,你不争气,人家李铁锤今天从咱们家出去后,赌气之下就托王媒婆说媒,还真就嫁给了张傻子了,还放出话去,本县唯一能配的上你的姑娘都嫁人了,看你以后能娶谁,她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苟栋老母说着说着就摸起来眼泪。
“娘啊,您别哭啊,我最见不得您哭了,您想啊,好事啊,最丑配最傻,你儿子肯定给你娶个好媳妇进门,伺候你老人家一辈子,我先去喝酒了啊,您了早点睡!注意身体。”
苟栋将门栓打开,准备打开门出去喝花酒。
“你啊,伤透了为娘的心,人家李铁锤说的没错,就连个傻子都娶上老婆了,你呢?难道连个傻子都不如么?”
苟栋老母见苟栋不以为,还如此自信,惹出一股火气,说话重了些,不想伤了苟栋的自尊心。
“娘,你说啥呢?人家不信我?你也不信我?别人怎么看我我不管,就连亲娘也觉得我不如一个傻子?啊?”
苟栋瞪大了眼睛,将放在门栓上的手放下,哪里还有心思喝花酒,失魂落魄地往自己屋子里走,一步一趔趄,好几次险些摔倒。
“儿啊,娘刚才说话重了些,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别多想啊。”
苟栋老母看着儿子那副伤心的样子,别提有多心疼了,赶紧改口,态度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往苟栋跟前走去,想要扶住他,却被苟栋阻止。
“我不如一个傻子?恩?我不如一个傻子?”
苟栋看了一眼母亲,泪花在眼里打转,没想到自己在母亲眼里真是个连傻子都不如的废物?
慢慢推开门,为了省些灯油钱,屋内一片昏暗,苟栋双腿如铅,每往前迈一步,如同跨一座高山。
咚!
苟栋一个不留身,被门槛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吃了一嘴土。
“没事吧,我的儿!”
苟栋老母上前去想要将苟栋扶起,苟栋一把推开,只冷冷的回道:“母亲,你早些睡吧!”
“欸,儿啊,你也早些睡吧,别多想了,娘相信你以后能闯出一番事业,给为娘娶几个漂亮的媳妇,好吧。”
如果说白天李铁锤的话是一根根针,而母亲此刻的话就如一把把刀,将苟栋的心一刀一刀的切成片,鲜血直流,等心长好,又一刀一刀的切成片,循环往复,痛楚非常。
门被苟栋老母关好,叹息一口睡觉去了,苟栋躺在炕上望着黑黝黝的屋顶,再听听破窗户外的热闹喜庆之声,苟栋再也忍不住了,痛哭起来。
“我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一个地痞,没文化,没钱,没父母,一辈子差不多只能当个问学生骗钱的流氓了,难道我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还要当流氓地痞么?难道我真的就是一个打一辈子光棍吃软饭的废物?现代世界的人看不起我,这个世界的人也看不起我!我是个男人,男人啊!白天被李铁锤羞辱,晚上被张傻子羞辱,我他娘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苟栋的最后一点自尊心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如果说一个人废物到了极点,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是自己给自己的自尊心,可这份自尊心也没有了呢?他不是阿Q,精神胜利法并不是时时都能用到,而此刻苟栋唯一的想法就是自杀。
裤腰带一解,青绸一缕,苟栋往房梁上一抛,一道他看不到的完美弧线,就是他最后要走的路。
“告别了,这个世界,告别了那个世界!”
苟栋心如死灰,泪水如瀑,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日子,整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清醒时喝酒,用这些东西麻痹自己,他只恨为什么不把他穿越到一个富家公子的身上,而是一个跟他命运几乎一样甚至还不如他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