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高尚故弄玄虚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北宫伯玉深深地看着高尚一眼,高尚毫不畏惧。却见他摆摆手道:“你们都出去吧。文约,你留下。”
他说道:“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高尚看了看韩遂,面色有些艰难,说道:“我家刺史欲要和大人共谋凉州。”
他话一出,不论是北宫伯玉还是韩遂都悚然一惊,他们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左昌有诈。
只听高尚说道:“我家刺史与那皇甫嵩不和,故邀请大人将皇甫嵩,以及那盖勋杀害,事成之后,天水武威之外,其余人皆为大人所有。”
同样也是在此刻,左昌和皇甫嵩的斗争开始愈发剧烈,两人相差的仅仅是没有撕破脸皮。皇甫嵩欲要拿走左昌的兵权,但左昌以拙劣的借口进行推脱,最后甚至连敷衍都懒得弄,对皇甫嵩避而不见。皇甫嵩又气,又是没有办法。以往出征的时候,他是三军主帅,有生杀大权,但此次不同,左昌与他互不统属,纵然是延误军机,也无杀头之过。
他不知道的是,左昌却已经在暗地中和北宫伯玉勾搭上了。
此时的北宫伯玉才拜别了高尚,正在纠结这是不是汉人的阴谋。高尚与他交谈,会让出武威,供羌人直接奔袭冀县,届时天水郡治困兽,左昌向盖勋求援,便可围点打援,杀了盖勋。这是一条极为简单的谋略,可谁也未曾想到,堂堂汉人一州刺史却堕落到勾结羌人。
对北宫伯玉来说,这条计策实施的风险极大,万一这是汉人的诈降,那么这就不是围点打援,而是瓮中捉鳖了。但放弃吧,他又舍不得。
他深深地皱了皱眉,终于下定了决心:“请边章来。”
北宫伯玉还是没有做到以身犯险的准备,他觉得还是让汉人狗咬狗比较适合。当边章过来时,他直接说道:“三万兵马,你和韩遂一同拿下汉军。”
他率领的羌人士兵不多,不过十万左右。一下子分去了三万,也算得上是肉疼了。北宫伯玉丝毫不担心边允韩遂再次降汉,当他们一起杀入金城郡的时候,谁都没有办法回头了。
边章不敢称不是,心中暗暗叫苦。等到韩遂和他说了左昌的意图,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踌躇,道:“文约兄,我们虽身处贼营,却可不能一错再错了。左昌枉顾汉人性命,我们可不能啊。”他说道:“若如此,吾只好以身殉国了,否则这千古骂名,吾背负不起。”
韩遂苦笑一声,说道:“兄何故如此,吾何尝不恨那左昌,只是若就此死去,你我贼名怕是洗不脱了。倒不若兄台掌兵,你我借机与皇甫将军等人示好,作为内应。等到羌人一破,你我也算不负功名皇恩了。”
边章听完大喜:“吾知道如何做了。”
两人又商议了片刻,边章一脸高兴,把韩遂送出营帐之外。
第二日,边章和韩遂带领三万羌人士兵出发。
当左昌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哈哈大笑了数声,连忙唤来程球,传令让众将带兵回天水。
“皇甫嵩啊皇甫嵩,这下看你如何破局。”
当羌兵兵临城下之时,他就可以上表奏疏推托全是因为皇甫嵩急于夺权,导致武威失守,天水沦陷。同时他也可以送信给盖勋,让盖勋死在羌人的埋伏下。这便是一箭双雕的好计。
程球带着左昌的命令走出太守府,不由暗叹一句:“要不怎么说刺史就是刺史呢,就这种黑心,我怕是一辈子拍马难及了。”
而这一切的算计,皇甫嵩还不知道,盖勋也不知道,吕布同样也不知道。西北骚乱已有百年之久,不论是羌人还是汉人,都有数不清的纠葛。十二月的凉州,雪愈发的大了。
四处都是大雪,当吕布和张辽决定回安阳县的时候,他们发现他们似乎迷路了。
“将军,前面似乎有处村庄。”张辽骑着马,对周围的地形探测了一遍,他说:“不若先去村中询问长者。”
吕布颔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