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吕布,却正在被曹操拉着在洛阳的酒楼上畅饮,同时被拉着的人还有袁绍、袁术和戏忠。
和前世打生打死的诸侯一同对饮,这对吕布而言确实是奇妙的感觉。他信奉的是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拼杀,也不得不承认,同比二袁一曹,他的优势实在是太弱了。弱到即便是有近二十年的先知先觉,吕布甚至没有与他们一同争锋的可能。
袁家四世三公,与弘农杨家天下唯二,门生故吏者众。前世的袁绍,便是谋臣若雨,武将如云;袁术占据南阳,手下将军孙策横扫江淮,世家鼎力支持,拥有九州最好的位置。而即便是如今貌不出众的曹操,同样也是文韬武略甚众,谋臣武将皆精。唯独他,既无家世,也无名声,全靠一身武勇,博出现在的位置。
他能看出二袁一曹的结交之意,尽管论官职,征北将军已经比他们大了许多。五人中,袁术喝酒最少,吃食最多,显然他依旧看不起寒门出生的吕布和戏忠。当然,这也有之前吕布和他发生过冲突有关。
袁绍仪态最为得体,姿容甚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挑出毛病。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袁家门生,认为袁绍才应该是袁家的继承人。
唯独曹操喝酒最凶,最为和气。现在的曹操不可谓不落魄,为了摆脱宦官之后这个污点,他不惜设立五色棒,直接将宦官群体得罪透了。但即便是每日跟随二袁厮混,他依旧不被文臣所接纳,现在的他是迷惘的,吕布已经当上征北将军,而他的顿丘令不知还要再当多久。
“吕征北在五原打破鲜卑,实乃大快人心,操敬你一杯……”
“孟德,你醉了。”
……
送走了曹操等人之后,吕布和戏忠一前一后,就在街道之中。
戏忠轻问:“将军该回五原了,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吧,要过年了。”
“是啊,要过年了。”戏忠感慨着,笑道:“倒也认识将军两年了。”
吕布望向戏忠,目光有难言的晦涩:“先生,你可想好在洛阳了?”
戏忠目光灼灼:“唯在洛阳,才不枉我施展一身所学。”
不论于公于私,吕布确实不希望戏忠留在洛阳。但事实上,五原能够给戏忠施展的舞台,实在是太小了。自鲜卑退却后,所谓的军师祭酒便再没有发挥作用的余地。而当今天下,舞台最大的地方莫过于大汉帝京洛阳城。
他知晓戏忠的一身才华,当今天下未乱,也唯有洛阳能够容纳他。
吕布叹一口气,但愿戏忠能够是扶大厦之将倾,世间少一些涂炭,也是极好的。
“既如此,某便不劝先生了。”他转过身,仰望着苍穹:“先生在朝堂,若有要事让吕某去办,书信一封便可。洛阳风云诡谲,还望先生珍重。”
“多谢将军挂念。”
戏忠深深凝视着吕布的侧脸,随即洒然一笑,转身离去:“明日风大,忠独畏寒,便不送将军了。若他日有闲,忠再去五原拜访。”
吕布没有回答,没有挽留。
第二日清早,一匹快马离开城门,向西而出。洛阳城,只是少了一位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