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雅士,天下人从来没见过古月发脾气吧?这是第一次。语气越是平静,愤怒越是滔天。像古月这般平时以儒雅形象示人的人,更是如此。
地上的孕妇还在呻吟,古月身影一幻,点了陈秋云和黄知忌的穴道。赵月白安置好两位老者,将剑搁在陈秋云肩上,喝道:“快救。”
赵月白又向古月道:“公子,羽灵那丫头马上要过来了,您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古月给了一瓶护心丹赵月白,道:“这里交给你了。”
和谢幽寻安羽灵几人一起过来的,还有江汉三杰。江汉三杰本和赵如燕安羽灵几人在一处切磋诗词,哪里知道这等事。
为了避免龃龉,赵月白在安羽灵来之前便将黄知忌和陈秋云送走了。
安羽灵一看遍地狼藉,喝道:“是什么人这般禽兽不如?”
谢幽寻正欲说话,赵月白忙道:“不管是是什么人,先救治他们吧。”
谢幽寻看着赵月白,赵月白示意安羽灵和赵如燕。谢幽寻白了一眼,直摇头,道:“这里没我什么事,就先撤了。”
东楼在古月走的时候,便悄悄跟着了。
他眯着眼睛,追在身后,眼神满是阴鸷。原来昨日跟他比赛的人,是旧时月。这么大的秘密,竟然被他东楼知道了。东楼暗笑道:“旧时月,你完了,哼哼……”
不过片刻,古月是神秘人的消息,便传遍整个武昌。
消息很快也送到李梦天手中。李梦天并不是震惊这个消息,而是意外,怎么现在还有人传这个传闻。
王春麟笑道:“老爷,您觉得传出这消息的人是何人呢?”
李梦天摇摇头:“不管是什么人,只能说武昌的势力不在少数。也能推测出,神秘人和旧时月都在武昌。”
“老爷,难道您没有怀疑过旧时月和神秘人是同一人?”
“这个倒真没有怀疑过。旧时月被推为正道栋梁,人送外号武林皇帝,就他对我避而不见的风格,不会像神秘人那般三番四次走到我面前。”
“三番四次?”
“如今我越发能肯定,御书房的那块碎玉,就是神秘人送来的。二月二的消息,很可能是他递给旧时月,旧时月出手。”李梦天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王春麟有些无奈,局势越来越严峻,他家老爷还觉得有意思?王春麟不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李清筠跑进来道:“爹,整个武昌城都在传旧时月就是神秘人呢。”
李梦天笑道:“你不是要参加春江花月夜之宴么?怎么还这么闲散?”
李清筠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去看书了。”
“少爷今日还真用功呢?”王春麟笑着,又向李梦天道:“老爷,神秘人的身份,要不要暗中查一查呢?”
李梦天摇摇头:“既然能不动声色的引我入局,我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王春麟挑了挑眉,无奈摇头,天才的世界,他看不太懂。
东楼踱步在飞天阁的抄手游廊之上,他尽量避免和李梦天一行人碰面。现在他易了容,贴了胡子,一人胡人打扮,没什么人认得出他来,心下又放松了几分。
不过,那都是东楼自以为罢了。李梦天一住进飞天阁,便知道东楼公子在这里。姜明贺连贾亦真三人日日在飞天阁内轮流留守,就是为了防止东楼的人。
两日以来,倒相安无事。只要东楼没出手,李梦天就当做不知道东楼在这里一样。
可惜,东楼还是手痒了。温如玉来武昌晃了一眼,说消失就消失。竟然查不到丝毫音讯,奇哉怪哉。古月是神秘人的话,只要捉住古月就好说。古月一捉住,再去抓冷冰清,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东楼盘算着,又想到武昌城的暗中势力和金凤帮以及东瀛,那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若非利益相关,东楼还不会贸然找上他们的。
东楼抱臂在飞天阁闲逛着。
姜明在暗中观察着东楼,飞天阁中温临风的势力也在暗中观察着。东楼却浑然不知。
不一会儿,姜明回到李梦天处,禀告道:“老爷,并非只有我们在暗中观察那个东楼公子,飞天阁还有人也在暗中观察着他。”
李梦天也不大理论,只和王春麟下着棋,道:“且不用管他,旁人让我们发现,或许是刻意为之,你也不必再去关注那人了。”
姜明点点头,便退下。
在飞天阁内逛了一回,东楼灵光一闪,再去东郊看看,没准古月就落入陷阱了呢。
东楼很快就到了东郊,远远观察了一下,发现院子中没人,不会是已经掉进院子中了吧?
东楼靠近悄悄观察,没什么动静,再靠近一些,还是没什么动静。东楼又掏出怀中的远视镜,细细看着远处,那院子一如寻常。
东楼确定院子里头没人,飞身落下。却不知踩到何处,还没等东楼反应过来,已轰然掉进一处机关之中。这机关,跟他挖的一模一样,可他能肯定,这就是他挖的。可是,他没在这个位置挖呀……
东楼落入陷阱的消息很快发到温临风手中,此时的温临风正和古月二人在临风阁上品茶呢。
隔着一道帷幔,两人意态具慵懒,一致看向湖心。
白鹭道:“公子,东楼在东郊别苑的陷阱之中叫喊,其言辞甚是粗鄙。”
温临风语气十分轻松,笑道:“不用管他,这两天让他休息休息,不要再出来惹事。”
古月无奈摇了摇头,道:“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大费周章。”
“对付东楼,方法太简单可不行。越是神秘,越让他恐惧。现在不动声色的将他拿下,咱们也不用出面。他顶多也是怀疑,可怀疑又能怎样。”温临风语气露着少有的戏谑。
古月听了直摇头,叹到:“你真是和东陵老前辈待久了,性子越发相似。”
“若非东楼还有利用的价值,我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古月挑了挑眉,:“天下得罪谁,也别得罪你温临风,要不然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哎,在你古月面前,我可不敢骄矜半分。武昌府的事,你既然出头了,他们也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你这几日要么住在飞天阁,要么住梅园。”
“我还是住远一些吧,可不想扰了你的好梦。”古月说着放下茶杯便起身往东飞去。
温临风戴着斗笠,走出帷幔。往东飞去。
船上的冷冰清见两个白影飞离,立刻跟上。
温临风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城东的别院中。
东楼还在里头呻吟呢,东楼喊道:“旧时月,快放我出去。”
温临风站在洞口,声音清朗如玉,笑道:“东楼,这陷阱怎么样?”
冷冰清在远处的树上看着院子的动静。
东楼恨得牙痒痒,开始怀疑不是自己挖的陷阱,可自己在里头待了半天,身下半潭泥,头顶满是铁荆刺,除了是他挖的,还能有谁挖得出这么精巧的陷阱?只骂道:“旧时月,你这个孬种,是男人咱们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这不是你挖的陷阱么?连土都能不动声色的拖走,怎么,现在出不来了?”温临风负手在身后,在洞口转了一圈。又道:“实不相瞒,这里是个五行八卦阵,稍稍挪了一下位置而已。你挖了那么半天,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冷冰清在不远处看着,谢幽寻也过来,远远地就喊道:“冷冰清,堂堂的天下第一侠女,还做起这种偷窥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