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却没听出其中滋味,直愣愣地说:“何止九原,那顾吟枫是从南楚特地赶来、专程来见你的,还有之前那个姓景的,我看没准是大半个天下的男人都想。”
云娘微微蹙眉看向将离,有些赌气般地说道:“公子莫要取笑妾身了,若公子当真愿把妾身拱手相让,那为何又要送这鹊炉?”
“嗯?”将离有些纳闷:“鹊炉怎么了?呃……有什么寓意么?难道我送错了?不是代表好运的意思么……”
看着他这副迷茫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总觉得有几分狡黠。云娘单手支颐,看着将离轻轻叹一声:“公子啊……真傻……”
“唉……”
谁想到将离也跟着叹了一声:“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玩六博,谁知道你们的玩意儿搞这么复杂。
“我刚才想了一下,这个博箸其实就是跟骰子一样,用真正的骰子会更方便,一般是六个面,就是一个正方体,也有八面、十二面、二十面或者更多。
“我自己做的话只能先做个六面的,不过工师那边应该可以做出标准的多面体,毕竟都是能工巧匠嘛……诶?你儿子是不是哭了?”
将离说着看向门口,好像隐隐听到了些孩童哭闹的声音,云娘也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确实也听见了。
暗自责怪自己一句:为娘的竟然还不如旁人敏感,光是听着公子说话了,连克儿的哭声都没及时听见。
接着温柔地笑了笑:“不打紧,许是想我了,乳母会抱他来的。”
“不是我说你,现在二楼没客人倒还好,要是有什么客人,你又带着孩子来,多不方便。”
“没关系的,日矢前二楼不待客,在那之后店里人多了,妾身便带着克儿回家,况且木云也会在廊前值守,不会有事。”
将离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日矢相当于未时,大概下午一两点的样子,现在还不到中午,楼下已经喧闹起来。
门外哭声渐近,看来是乳母抱了克儿过来。
“小公子来啦。”珠儿嗓音清脆,“我来抱给夫人,乳母去歇息吧,这是今日的赏钱。”
“谢过夫人,谢过姊珠儿。”
珠儿抱着刚睡醒的克儿进屋来找阿娘,乳母帮她拉开了门,稍稍朝里瞄了一眼,想瞧瞧能劳动夫人亲自作陪的贵客究竟长什么样子。
只才将将看见那人端起耳杯的一只手,门就被珠儿抵上了,用抱着孩子的胳膊肘。
“九原君。”珠儿抱着克儿微微欠身。
“不必多礼,抱着孩子呢,哟,这就是咱们克儿爷,小伙子很精神嘛。”
“克儿来。”云娘笑着朝珠儿伸了伸手,接过克儿抱进怀中逗弄两下,又让珠儿在案边坐下。
两岁左右的小孩儿,像克儿这样早慧的,已经学会走路,在榻上来来回回跺了几趟后,又半坐半站地靠在云娘怀中。
嘴里“阿娘阿娘”地蹦出好些词,也认识珠儿,“珠儿珠儿”地喊她。
“好克儿,还记不记得叔叔?”
将离讨好地笑着,往身边木匣里摸去,拿出那个带着铃铛的铜球摇了两下。
克儿揉揉眼睛,刚刚哭闹一场,看到阿娘稍稍安静了下来,还是有些认生。
见一个脸上有疤的奇怪叔叔跟自己说活,还想用个铜球就把自己给收买了,他略带哭腔地哼了一声,猛地转头将脸埋进云娘脖间。
“呃……”
“公子莫怪,”云娘熟练地抱着孩子,“克儿只怕是有些认生呢。”
“嗯,小孩儿都这样。”
将离笑笑,自己真是没怎么接触过孩子,若像上次那样睡着了,那怎么跟他侃都没问题。
只是这孩子醒了,会跟自己互动了,竟让他一时觉得有些语乏,可能自己也是怕生,生的小孩儿。
克儿此时乖乖靠在云娘怀中,抓玩着手里那只虎偶,皱起小眉头盯着看了一会,想也不想就一口塞进嘴巴。
又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向将离,若有所思地边看边啃,口水沾满了虎头……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