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心里还有些疑问,而且干系到肥皂、香皂能不能取代胰子,在一旁犹豫不决,不过想到事关重大,还是问清楚比较好,迟疑片刻,道:“殿下,草民能斗胆问您个问题吗?”
“但说无妨!”朱由榔搞定销售渠道,心情大好。
薛贵大胆道:“不知殿下能提供多少肥皂、香皂?”
说完又担心朱由榔怀疑他,补充道:“草民绝对没有打听殿下货源的念头,只是草民必须根据货量才能更好进行分配到给地出售。”
“这点是本王忘了告诉你,”朱由榔一拍脑门,道:“既然本王决定和你合作,自不会瞒你。本王在梧州城建了个作坊,占地约百亩,专门来生产肥皂、香皂,已经开始招工,不日就会开始生产。至于每日产量,过些时日,本王会派人通知你。”
薛贵惊讶道:“殿下是说那座招收流民当帮工的作坊?”
“对,你知道?”
“草民早有耳闻,”薛贵钦佩道:“而且草民在那片地方也有座作坊,多次路过,都听帮工谈论作坊主人心地善良、宅心仁厚。不仅提供的伙食好,还施粥给老弱妇孺,没想到作坊主人是您,他们全部都对您感恩戴德!”
朱由榔听得薛贵的话,并未露出多少喜色,磨牙道:“百姓所求不过是一顿温饱而已,多么简单的要求,可是我大明商人何其多,作坊更是多如牛毛,稍微给他们一条活路,便能多活何止万人?”
“江南多少富商巨贾,夜夜笙歌,过着纸醉酒迷的奢侈生活,又有多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卖儿卖女,甚至于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
大明每遇灾年,商贾地主必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富者愈富,穷者愈穷,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外如是。
人的性命竟被他们轻贱至此,这样冷血、心黑之辈,就不该留于世间!”
薛贵听得是冷汗淋漓,身子直打哆嗦。他不知道朱由榔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可怕,身上仿佛散发出一股阴森的肃杀之气,弥漫在书房中。
他只知道此刻的朱由榔对为富不仁的商贾、地主厌恶之极,薛贵被吓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作声。
薛贵也不知跪了多久,也许片刻,也许一个时辰,他才听到朱由榔慢慢开口说话。
朱由榔刚才无意中想到明末的惨景,越加痛恨大明那群唯利是图,心完全黑了的商人。商人逐利没有错,他们错就错在分不清先有国,才有家,为了一己之私,至国家安危不顾,尤其是明末八大晋商私通鞑子,更是叛国之罪,不杀尽这帮人,如何对得起死在鞑子手中的万千无辜百姓。
半晌,朱由榔才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身上的杀意。他现在还没实力对付他们这群人,但当那天来临时,他会毫不犹豫挥动屠刀,为大明除恶。
朱由榔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薛贵,想必是被他吓坏了,安慰他道:“你先起来吧!你在梧州的名声还不错,不然本王也不会找你合作。”
“是、是,草民今后一定以殿下为楷模,多为百姓做善事!”薛贵只觉得这位永明王真是不好相与,看他如此仇视商贾,也不知与他合作究竟是对还是错。
朱由榔道:“你有此想法很好,做善事量力而行即可,不必多做勉强,你先下去吧!”
“是,草民告退!”薛贵躬着身子慢慢退出书房,才长长吁了口气。
一阵冷风吹来,他顿时打了个激灵,发觉后背早已湿透,回头望了眼书房,赶紧离开了。今天的事他回去必须得和他儿子好好商量商量才行,不然他心里实在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