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榕急忙搀扶住他坐下。
“东西可是收拾好了?”断臂男喘了口气。
“嗯。”向榕不舍的点点头。
“向榕,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想向你隐瞒太多,我体内的真气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断在排挤我,它们似乎想挣脱我的束缚,进而自己控制这副躯体。”断臂男气息不稳,但目光坚定。
向榕轻轻抚着断臂男的背,希望这样做,能让他舒服一些。
“此次去应天,第一是为了寻找解决走火入魔的方法,而第二,就是为了让你提高一些见识,总憋在这荒野山村中能做的了什么,以前只怪我太自私,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未来。”断臂男神情有些亢奋,自责不已。
“师父,你喝口水吧!”
向榕端起茶杯给断臂男喂了两口水。
断臂男大口咽下,又呼了口气道:“此去应天,我也知道路途遥远,坎坷异常,而且咱们盘缠不多,只能......”
断臂男突然厉声咳嗽起来,块块污黑色的血被吐出。
向榕触目惊心,举止无措,“师父......”
“没事,给我喝口水。”断臂男吐了两口血,反倒一身清爽的样子。
向榕端着杯子喂水给断臂男,断臂男微闭眼睛,一股灼热的气息向外迸发。
向榕自是察觉到了断臂男的变化,这是运功产生的真气,可是师父不是说过,他无法运用真气了吗?
“咦,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白茉莉手里拎着一袋吃食,正巧经过,看见他们整装待发,疑惑道。
断臂男瞬间收敛了真气,眸子紧闭,一言不发。
向榕尴尬一笑,转眼瞥了眼师父,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门,将他们要去应天的事与白茉莉说了。
白茉莉先是一惊,随后洋溢着笑脸,一双月牙眼甚是夺目,“原来如此,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这就走。”
“什么,这么快。”白茉莉一时间猝不及防,脸上露出焦虑。
“嗯,我相信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向榕神情的说道。
白茉莉挤出一抹笑应付了一下,“你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师父说他不想回来了。”向榕有些落寞。
“这样啊......”白茉莉目光闪烁,暗自思量着什么。
“对了,这是我买的吃食,你们路上带着吃吧!”白茉莉将手中的包裹塞给向榕。
向榕本想拒绝,但耐不住白茉莉的热情洋溢,只好接在手中。
白茉莉一回到房间,坐立不安,她将窗子虚掩开来,透过缝隙向外瞟去,目光正巧对上坐在骨上骚里的林海。
林海扬起酒盅,猛地一灌,一口下肚,顿时心肠脾肺舒爽,他左拥右抱,眼前还有一艺伎抚琴献唱,生活好不惬意。
他提起纯白色的高颈酒壶,写意的将酒盅填满,目光中尽是春光。
白茉莉看着他泡在温柔乡做作的模样,厌恶不已,暗骂他酒囊饭袋,只懂得花天酒地。
林海一面欣赏着俏丽佳人的琴艺,一面微微转过头扫视了一眼目光似箭的白茉莉,嘴角露出轻浮的笑。
“公子真是好酒量。”佳人在一旁轻轻吹捧道。
林海对此不屑一笑,又倒了一盅,仰脖而下。
白茉莉走出房间,刻意站在楼梯间的窗口,不一会儿,向榕与断臂男推门而出,向榕看到白茉莉,脸上娇羞一笑,“白姑娘,我们要走了。”
白茉莉笑颜如花,走近两人,“应天路途遥远,你们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向榕单纯的笑着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暖意。
白茉莉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急如焚,又匆忙回了房间,她透过窗户,看见两人确实是向东边走了......
“看来你需要我啊!”
林海不知何时倚在门口,气焰嚣张的看着白茉莉。
白茉莉转过头看了一眼林海,心中虽百般厌恶,但还是压下了愤怒。
从未走出过井弦县的向榕心中揣测不安,时不时的回头望着那越来越小的井弦县,断臂男紧闭着嘴,两只眸子似乎只看得到前方。
就这样两人走了有十公里路,遇见一个小村落,他们走进其中的一间茶馆要了壶茶。
“师父,我们还要多远啊?”向榕内心有些煎熬,疲惫的说道。
断臂男看着远方,心里盘算了一会,才说道:“从这里到戈南边界至少要一百多公里,而我们才走了十公里而已。”
向榕抹了抹头上的汗,仰头看了看天空,距离他们离开井弦县大约已经两个时辰了,才走了十公里。
就算片刻不歇,也要一天一夜才到戈南边境,而后面还要跨过南汇布政使司,才算正式进了吉安苏,进了吉安苏还要再走一段路程才能到应天......
虽只有六百公里左右的距离,但真靠双腿走起来,也是远在天边一般。
向榕一瞬间只感觉心力交瘁,整个人生都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