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咱们走!”
云芳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拖跪倒在地的韵律。
韵律同样挣扎着想站起身,她脸色煞白,左手手指深深陷在云芳的衣服里,云芳却一声未吭。
她搀扶着韵律还未走出五米,韵律又瘫倒在地,手捂着受伤的腿部,面容狰狞。
“师父”
云芳还要拉起韵律,韵律却摆了摆手,气息紊乱微弱,“芳儿,刚刚的绝情剑法本就耗费了我很多气力,没想到,那老妇人似乎擅长用毒,我的半条腿不知为何已经没了知觉,动弹不得,但却痛的难忍。”
云芳顿时心乱如麻,惊恐的问道:“师父,你的腿不会”
韵律满头是汗,一只手抓着云芳,“还不知它到底怎么样,如今最好去寻个大夫,但这荒山野岭哪里去寻呢?”
云芳灵机一动,信心满满,“那村里的郎中或许能救治你!”
韵律喘息着,思量一番,或许也只能如此了,她从怀中掏出创伤药,涂抹在伤口处,至少血是止住了,疼痛感并未减少。
云芳见韵律寸步难行,心中急切,“要不然,我去把老郎中请来?”
“不可,此处不宜久留,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就怕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谁知这山里还有什么骇人的东西。”韵律狐疑的四处张望着。
隐蔽在林里的李刚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强如老妇人,也没挡住那韵律冷艳的剑法,他从未见过这种剑法,出手极“快”,够“稳”,够“准”,而且看那韵律心境,也足够“狠”,足够能“忍”,非常人可及,他非常清楚被老妇人咬到是什么结果,那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觉,任凭谁都不会想遭遇到。
或许他此时出手,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韵律,但如何骗的云芳信任转而成了难题,要么此时出去,假如骗骗不谙世事的云芳或许行得通,但如何骗得过久经江湖的韵律呢?
李刚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他不想就这样失去追求云芳的机会,茫茫人世间,这一离别,或许再见就是下辈子的事了。
“那好,师父,你撑着点,我背你下山!”云芳从韵律眼中看到了罕见的害怕,这份害怕很无助,急需别人的照料,她也意识到她不能离开她师父半步。
“不,山路难走,我搭在你肩上跳着走。”韵律一口回绝了。
云芳就这样托扶着韵律一路向山下移动着,此时的她集中了十二分精神。
绝不能在此时出现差错,绝不能让师父耽搁治疗的念想一直在她心中反复强调着。
李刚趁两人走远后,来到老妇人的尸首旁,老妇人那血肉模糊的脸还夹杂着恐惧。
他一声嗤笑,“什么铁骨铮铮?什么刀枪不入?什么不惧疼痛?终究还是躲不过死神的判罚。”
眼看就到村子了,云芳此刻也不免大汗淋漓,师父她几乎一路都在半昏迷中,全凭她个人力气走到了这。
村中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响,就好像鬼村一般云芳难免心疑,止步不前。
这时韵律昏昏沉沉的醒来,抬头一看,已经回到村中,脸上放松一些,“芳儿,这么不走了?”
云芳眉头轻蹙,“师父,这村子有些怪异,青天白日怎么不见人影,连人声都没有!”
韵律尽力去倾听,确实什么都听不到,更看不到任何有人的迹象。
“芳儿,不会是走错了吧?”
云芳笃定道:“不可能,走时我特意看了一眼村口这棵折了一半枝子的老柳树!错不了。”
韵律抬眼看了一下这棵老柳树,确实有一半的枝条都不见了,而且切口整齐,不知被谁砍了去。
她无暇再去考虑这等事情儿,催促云芳找到那老郎中,她的右腿依旧没知觉,但却痛得要命。
走过了半个村子,她们都没找到一个活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
终于两人找到老郎中家,同样的方法与手段,在云芳的搀扶下,老郎中的屋门被韵律一脚踢开,门开之后,屋内空寂无声,只有两扇破旧的木门不断发出“吱吱”的响声。
“师父,没人?”云芳搀扶着韵律,不断打量着屋内。
韵律目光尖锐,一下发现屋内蹊跷,指示云芳将一扇破烂的衣柜拉开。
云芳一拉,惊觉衣柜里面被反锁了,她回头望了一眼坐在板凳上的韵律,韵律点点头。
“哐”的一声,衣柜门被扯烂了,耷拉在两边。
而藏匿在衣柜里的老郎中也暴露了出来,老郎中用枯瘦的双手护着头部,畏缩在一角,不敢说话。
云芳拉开老郎中护在头部的手,狐疑的看着他。
老郎中慢慢睁开眼,转过头,这才发现闯进自己家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晚来就医的两人。
“是你们?”老郎中躲在衣柜里,并不打算出来。
云芳问道:“你是僵尸吗?为什么大白天藏在衣柜里?”
老郎中迅速瞥了一眼云芳,解释道:“姑娘莫要开玩笑,老朽怎么是僵尸呢?”
“那你躲在衣柜里干什么?”云芳环抱着剑,立在老郎中身前。
老郎中欲言又止,心酸之意尽在脸上。
“你若不说就该我说了,我师父被一发疯的老妇人咬到了大腿,现在她的腿不仅没了知觉,还疼痛不已,特意来寻你看病,你倒是先出来啊!”见老郎中躲在衣柜里无动于衷,云芳气急道。
老郎中蜷缩在衣柜里,摇了摇头,“不能出去,出去会被杀的!”
“谁杀你,我们不会杀你,你怎么这么讨嫌,我师父受了重伤,没时间听你胡言乱语!”云芳越发觉得这老头不识好歹,胸中烦躁。
“姑娘不知,你们刚走没多久,那山里的匪盗就下山了!在我们村里肆意洗劫了一番,村中仅有的余粮也被抢走了,更过分的是,这一次他们把年轻力壮的人也都带走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还留在村里。”老郎中难掩惊慌,诉苦道。
云芳回头看向韵律,发现韵律再一次昏睡过去,她觉得老郎中不像撒谎,而且她们来时也看到了,村中确实不像有人。
她目光闪烁,“既然他们都走了,你还藏在这里干什么?”
老郎中如受了惊的老鼠,委屈而又暴躁,“那个山大王说若看见我从柜子里走出来,就活剐了我”
云芳咋舌,竟有这种事!
“你放心好了,我们来时什么人都没看到,无论是山大王还是小喽啰,通通没看到,你先出来给我师父治病可好?”云芳尽量放缓了神情,劝说道。
“不可,不可,那山大王手眼通天,被他知道我私自出来,还了得?”老郎中已然被吓破了胆,无形中被禁锢于此。
云芳见他如此不识趣,宁可怕那山里的山大王,也不管不顾眼前的大活人,一怒之下,将剑抽出,架在他脖子上,气愤道:“怪不得师父直接破门而入,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出不出来给我师父看病,你敢拒绝,我这就让你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