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豹骑进城了?”
“没有,刚过了河,在那儿呢,往前面看。”
拓跋野将身体探出城墙,在这面棱墙的最前方,虎豹骑正在展开队形,但人数并不多,拓跋野是鲜卑人,自幼长在马上,对骑兵数量极其敏感,一看之下,就知道正在展开的虎豹骑只有一千多人。
“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人?”拓跋野很是奇怪,当时来援的骑兵旌旗就像小树林一样密密麻麻铺满了几乎整个潠水西岸,怎么如今看起来,只有一千多人。
“好像是少了点人,”蒋冽摇摇头,“谁知道呢,我上来的时候也就看见这么些人。”
远处仲氏军的战鼓声也响了起来,不一会儿,营门大开,一面“种”字大旗迎风展开,大旗下,仲氏军的骑兵连绵不断的冲出营门,先冲出的骑兵向两条分开的水浪,不断向营寨的两侧延伸,水浪渐渐将整个仲氏军军寨正面遮住。
拓跋野望过去,眯着眼数着仲氏军骑兵的旗帜,两面曲旗,八九面屯旗,顿时惊讶道,“这仲氏军骑兵,怕是有五千多骑啊!”
“估计骑兵全军而出了吧。”蒋冽歪着身子,手搭凉棚,也向外望着。
这时,突然再两人身后传来一阵阵小孩的喧闹声,拓跋野回头看去,见许多半大孩子跟在夏侯渊的护卫们身边,登上了城门楼。
“是曹家和夏侯家的公子们。”蒋冽低声说道,“看来看戏的不只是我们啊!”
“吱呀呀……”声音响动,厚重的颍阴东门打开一条缝隙,十余骑从颍阴城中奔出,从仲氏军搭建的河桥上奔过,奔向远处的虎豹骑。等着十余骑奔出,“吱呀呀”响动,东门轰然关闭。
曹昂穿环锁铠,纵马冲出颍阴成,鞍辔上弓箭短斧长枪宝剑,各式兵器各有其位。与母亲和兄弟们短暂见过之后,曹昂心中更有了许多战斗的理由和动力——守护是比仇恨或欲望更强大的力量。方才母亲丁氏拿出新作的战袍,亲手给曹昂换上时,曹昂心中颇为感慨,似乎也能感受到丁氏缝制战袍时候矛盾的心理。
感慨只是一时,等胯下战马腾起速度,当风声吹过双手,当风声在耳边呼啸,当听到号角声齐齐嘶鸣,当听到战马不断的嘶吼时,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战场,让曹昂迅速的平静下来。
此时种辑的长水骑兵与李丰的丹阳骑兵已然全军而出,在营门前列好阵势,纪灵与董承也登上营寨前的望楼,观察着远处虎豹骑的情况。数百步外的虎豹骑大略分为左中右三部,与一般骑兵密集阵势不同,虎豹骑之间散的极开,不单是左中右三部分散的极开,便是每个骑兵之间,拉开的距离也明显超过了寻常骑兵的距离。
李丰和种辑各催马停在自己的将旗之下,望着远处虎豹骑不同寻常的阵势,都有些惊讶。过不多时,种辑和李丰便都看到颍阴城中奔出十余骑,向着虎豹骑本阵奔去。便在这时,仲氏营中进击的鼓声响起,两人远远的望了一眼,拔出长剑,大声喝令,将旗斜斜指向前方,随即两军屯旗、卒旗指向前方,两部骑兵缓缓催动马速,在将旗的指引下,向着远处的虎豹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