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照实说来,那邹沉飞,便本就是间接死于自己手中。然而这厢归来,楚升却已然是表现的沉痛非常,向邹川通报来这个不幸的消息,看他那一脸沉痛的模样,不知情者只怕都是会认为其确是因此而悲痛。
所谓厚黑学,便是要心够黑,脸皮够厚这两点核心,楚升自然是深得其中深意。
再者,邹沉飞已死,其有两子,一子邹川、一子邹山两子都有欲登门派大位的野心,这番时节,谁人占得先机,那便自然可以在接下来一番权力的斗争中夺得优势。
邹川早一天知晓死讯,抢先奔回龙爪峰,与迟滞一天相比,带来的结果或许是截然不同的。
大义这个成分,谁都想抢先夺在自己手中。
由是此,邹川面色冷肃,便慌不迭的拱手而去,口中感激道:“此番楚掌门大恩,川便是铭记于心!”
随后,他自是要匆匆返回龙爪峰,与他那兄弟之间争名夺利。
无论结果如何,楚升的这个人情,他都要承着。
其人已走,褚之鸿这家伙便是更加放肆了。没得外人在的情况下,这会儿便是真好似个混混般,舔着脸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八卦之火,显然是对楚升这一途中所发生的事情好奇不已。堂堂一峰掌门都身死道消,想想便可知其中惊险。
然而楚升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这会儿自是疲惫极了,哪里有心情同这厮讲话本,干脆便是赶走了他,自回房中歇息。
躺在床上,疲惫感便如同潮水般涌来,不顾外面仍然是明媚春光,楚升便迅速的陷入梦乡。
梦中飘渺不知处,醒来已在赫山房。
楚升所献,便有那二十四式知命剑法一部轻功风转流云一本又有刚猛刀法,劈山金刀法一册。
说来这劈山金刀法,自然是取自那太湖匪劈山金刀客庞明,其人在太湖三十二寨之中,不知坐的几番交椅。然而反来仔细一想,那酥手缠心鞭孙登梅便是坐的第一十七位交椅,四臂追命枪仝青坐得一十三把交椅而庞明却是当仁不让领着二人行事,这身份当是或也已至那前十把交椅之中。
另则,楚升这种摸尸之举,倒是颇有些不堪。
不止是摸了庞明,就连那五鼠及霹雳锤之类的匪头,他都摸了个遍,也着实是让人另眼相看。
但不论如何,有得实际收益即可。
怀着这番想法,楚升自是昂然走进了那楼阁之中。
醒来之时,已然是日头方落,楚升饥肠辘辘,却望着西边夕阳怔怔无语。
每每看这夕阳,便会想起叶知命有些苍老佝偻的背影,对这个似师非师的老人,楚升心中怀着异样复杂的情感。
“在这边发甚呆?”褚之鸿的声音传来,这货倚着墙,一副慵懒的样子,嬉皮笑脸道:“我的大掌门,此番归来如如何?”
“这会儿师妹已经快要赶回来了,我等便相聚一堂,好好听听你此番经历!”
楚升看他那副痞子混混模样,便恨的牙痒痒。
这家伙也不知是怎么长的,在人前人后两副嘴脸,这模样实在是让自己看一次手痒一次。
聚于前厅,景子梅果然却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赶来。
楚升忍不住打断这对狗男女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姿态,乃询问道:“这几日我不在,师妹去了何处?怎也一副疲惫的模样。”
景子梅对着褚之鸿嫣然一笑,丝毫不管当场还坐着个单身狗,虽然回答着楚升的话,但那目光还黏在褚之鸿身上。
“这几日光景,落龙城内青皮混混俱都已经被统一接下来我鱼龙帮势力便是要往四下各处镇庄上延伸,因此这几日我都在和那荣平往四处镇庄奔走,思虑该如何施展,将鱼龙帮铺在四下镇庄。而后却还要延伸到其他府境,继而扩展到整个宁州,乃至大夏遍地!”
楚升听着景子梅描绘的宏图霸业,感受她言语里掩不住那份跃跃欲试的意思,面色不禁有些古怪。
我那原本温柔阔爱的景师妹哪去了!?为何现在完完全全变成了事业型女性
这路走歪了啊
再者,门派核心人物就在场三人,这眼看两人都沾染了这般脾性,这可是要如何是好!?
咽下苦涩,楚升转而问向褚之鸿,便是道:“武馆内弟子习练如何?三个月内至少需有两人生气感可入内门,这事必然要做好。”
褚之鸿此厢自是一副成竹在胸模样,言语间也多有豪壮之意,沉稳道:“掌门所赐的那太极拳谱真当是大有效用且放心,此事交予我手,必然没有问题。”
看他这沉稳样子,想想之前那番痞子做派,楚升张了张嘴,将想要吐槽的话压了下来。
“此番我行镖而去,确实是发生了些事端”楚升在心中酝酿了片刻,便是顶着二人燃着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神,将事情一一说来,最后便总结道:“邹沉飞身死,龙爪峰必然大乱二子争位,争斗绝对不弱。那邹川毕竟长久坐镇武馆,在峰上影响力要弱过他那兄弟,如此若无外力相助,他必定在争位之中落败!”
褚之鸿夹了一口菜,皱眉片刻后道:“掌门的意思是,我等便是要作为那邹川外援?”
楚升轻轻点头,解释道:“邹川邹山,前者引得卞之德反叛,后者在柴山剿匪中欲图杀我立威。但与之相比,前者毕竟已是与你相交颇深,有这份情谊在,如此我等便助他登位,想来自是最佳选择,收益当为最大。”
“我也是如此想法”褚之鸿点了点头,但随即语气有些无奈道:“只是我要如何为事?便是要亲自出手为邹川争位吗?可各山各峰之间内部争斗,其他山峰不得插手,这是三山十三峰的规矩。”
眼中寒芒闪了闪,楚升嘴角掠起一抹诡笑,手指轻叩着桌面,便是道:“这只是下策,我早已有此预备便有中策上策,必助邹川得位!”
在褚之鸿征询的目光中,楚升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开口道:“其一乃是中策,便是那邹沉飞身死之际,我自是最先抵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