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没事的,我正好放松一下,这些天的学习让人好烦,简直是暗无天日。”
马元看胡莹不像是有大病急病的样子,担心自己在一旁看着一个女学生吃饭招人笑话,对胡莹说:“就这么说好啦,你以后别再在我面前说什么对得起对比不起的,我先走了啊。”
马元回到教室,脑海里翻滚着刚才那一幕,一颗心总不能平静下来。处在这么一种状态,今晚学习数理化不行了,便翻出语文书来看,看过几行后发现书上的字越来越模糊,最后是什么也没看进去。那就背政治题吧,“党内的十次路线斗争,第一次,***的右倾投降主义;第二次……”第二次是怎么说的?明明以前已经熟记了的今天怎么会忘了?胡莹到底怎么了啊?马元心猿意马,想想还不如回寝室睡觉去。
回到宿舍。马元把闹钟调好闹铃的时间,爬上木床仰面躺下,做几下深呼吸。刚把眼睛闭上,胡莹如病似娇、含狠带笑的神态立马出现,等到他把眼睁开,她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窗外刮起了风,树上剩余的树叶一天比一天少,那苦楝树上的苦楝子肯定也会被吹落了不少吧,明天不会下雨吧,自己有一把油布伞,土黄颜色难看死了,记得胡莹撑过一把湖蓝色的布伞,不大,胡莹撑起它就像是在头上戴了一顶会转动的帽子,比那年去他家时戴的那顶白绸布遮阳帽大多了。胡莹真的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要回家休息?她在躲避什么?她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马元前几天无意间听说有一个高二的男生给高一的女生写求爱信,难道也有男同学在打她的主意?马元从床上翻身做起来,摸摸自己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同寝室的同学一个个回来了,房间里关了灯,马元只好躺下,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他下铺的同学发出几声咳嗽算作警告。
如果有人在追胡莹,这会是什么人?他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也不知多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入睡。接着,他做了这样一个梦:他和胡莹来到了一座山上,好漂亮的鲜花开满了山岗,胡莹在鲜花和树丛中间跳跃扑闪,马元怎么也追她不上,胡莹手捧一簇粉白色的樱花,等马元追到她跟前那花又变成了苦楝树花,胡莹左摇右晃、格格发笑,终于被马元一把搂住,胡莹尖叫着,用拳头捶他的胸,捶得他的心剧烈地呯呯发跳,胸膛裂开了,那颗心落到胡莹怀中仍然鲜蹦乱跳,从豁口中淌出来的鲜血顺着自己的身体往下流,滚烫滚烫的。马元一声呻吟醒了过来,心还在跳得厉害,下面还真的有点热乎,伸手一摸,摸到那湿了一大片。马元几乎叫出声,又羞又躁,他狠狠地咒骂自己不是个东西,这,这一定是没日没夜的强迫学习造成了精神恍惚,人人都可能在没完没了的压力下被压的灵魂出窍,否则绝不会有意亵渎心中最纯洁最美好的东西。他抖抖索索地摸索着重新换了条内裤,再也睡不着了,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马元按时来到学校大门口,胡莹已经在那等他。见到胡莹手上什么也没有,不像是要回家休息几天的样子,马元心中产生疑惑。胡莹说:“什么也别问,上车后全告诉你。”
胡莹的脸色比昨天还白,看上去也像是一个晚上没睡好觉。马元想起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心中仍然懊悔不已,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紧跟在胡莹身后,一路来到车站。
还是那老式的长途客车,没有扶手的座位,靠背也很短,可赶早下乡的人不少,两人只买到了最后一排座位,它比前面的座椅高,高了一个台阶。胡莹坐靠窗的座位,马元紧挨着她坐在外侧。
马元以前还从未单独和胡莹身贴身挨得这么近的坐车,一颗心又砰砰跳起来。他不好意思朝胡莹这边看,只在静静的等她说话,等她把马元产生的疑惑都打消。过了好一阵,没听到胡莹说什么,马元耳边传过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马元朝她一看,胡莹她靠着窗户睡着了。随着汽车颠簸,胡莹的头碰到车窗被碰醒了,她抚摸了一下被碰痛了的头,见马元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生气的把头歪向一边。过了一会,她重新又打起瞌睡,然后又再次被碰醒。马元始终没敢把自己的肩膀靠给她,胡莹也就始终没和马元说一句话。
下车后,马元跟随胡莹走了一段,停下脚步问:
“你到底有没有生病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还没告诉我。”
胡莹也停住脚步,仍然不发言。
“你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前面就是你家,我要回学校了,替我问胡老师、胡师母好。”
“你到了我家之后就会明白的。”
马元似乎恍然大悟,难道是胡老师或是胡师母生病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两人到了胡老师家门口,见胡莹掏钥匙,马元心中更是惊疑不定,难道胡老师不在家,可至少胡师母一般都在家的啊,难道胡莹家里人没人知道她今天回来?:
马元明知故问:“你爸妈都不在家吗?”
“我爸妈都去省城了。”
马元:“你爸妈去省城做什么了?什么时间去的?哪天回来?”
“过几天就回来了。到了春节之前再离开,到时我也去,并且再也不回来了。”
马元怀疑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再也不回来?”他宁愿自己听错了。
胡莹:“是的,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爸我妈都要调回原单位工作,这次他们专程去省城帮我联系学校。从下学期开始,我在省城上学,还怎么回这里来?”
马元再次惊呼:“啊—,是啊,你要走了,这怎么可能呢?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