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远货行,李无解正穿了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头戴雁翅帽,腰佩银鱼袋,足蹬牛皮靴,端是英武威风。
冷清秋在一旁正细细打量着,瞧着李无解,一脸灿然的微笑。
“帅吧?”李无解一挑眉,仰头,瞧着冷清秋。
“帅?”冷清秋疑惑地问了一声。
“就是很厉害,很霸气的意思!”
“哦!”冷清秋眦了李无解一眼,娇嗔道:“就你词儿多!”
“嘿嘿!”李无解学着戏里的将军装扮,锵锵地走了两步,摆了个按马握枪的造型,变着强调道,“看我杀得敌人丢盔弃甲!”说完,就朝冷清秋奔过来,一把抱住了冷清秋。
“啊!”冷清秋陡然被抱起,惊呼一声,不过,却是很快反应过来,抱着李无解的脖子笑了起来。
转了几圈,李无解站定,抬着头,望着冷清秋,动情地叫了一声,“清儿!”
“嗯!”
“我的清儿!”
“嗯!”
“我的好清儿!”
“嗯!”冷清秋美目含光,满脸柔情地瞧着李无解,应了一声,又将整个头靠过去,和李无解交颈相拥。
这一刻,彼此那满心的温柔,似乎从彼此的心间荡漾了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连午后的阳光,也都变得悠然而暧昧。
只是,就在两个人彼此还在温存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啊,我什么也没看见!”进来的是郭富贵,瞧见了屋子里的情景,赶紧掉头,不过掉得有些猛了,撞上了后面的一人。只听见如老母鸡被黄鼠狼抓住了一般,一个刺耳的惨叫声发出。
李无解赶紧放下了冷清秋,冷清秋涨红了脸,哧溜一下躲到李无解身后,装着收拾桌子的样子。
“李公公,你怎么来了?”李无解一瞧,发现发出惨叫声的正是李静忠。
“李朗将啊!”李静忠捂着鼻子,一脸泪水地瞧着李无解。
“李公公你这是怎么了?”李无解瞧着李静忠的模样,吓了一跳。
“李朗将,不得了了!太子那边出事了!”李静忠叫了一声。
“啊!”李无解惊叫一声,心道,“难道这李亨英年早逝了不成!”瞧着李静忠就道:“难道太子遭遇了什么不测不成?”
“什么不测?”李静忠倒是被李无解弄得一脸愕然。
“你这么伤心,难道不是太子遭遇了不测吗?”
“哎呀,这哪里跟哪里啊,我是刚才被……”李静忠说着,转过头去,指着郭富贵,“被他撞了鼻子,忍不住流泪!”
“哦!这样啊!”李无解这才放松下来,“那公公你来找无解,是为了……”
“走,路上说!”李静忠想起了东宫正在发生的事情,又着急起来。
“哎,我衣服还换呢!”
“换什么衣服啊!赶快!”
……
皇城,东宫,宫娥太监都被赶到了殿外,一个个都如被猎人套住的鹌鹑一般战战兢兢地,大气都不敢出。
殿内,太子李亨坐在椅子上,低头把玩着一把扇子。桌子另一边,坐着当今的太子妃张良娣。
张良娣抬眼看了好多次,却是欲言又止,最终,似乎忍不住,终于开口道:“殿下,您真的不应该这般不谨慎的!那李无解还好些,无根无基,知道了,也不会对您有有威胁,但那杨钊,却在大家面前甚是得宠,而且,据说与右相私下里走得很近,一旦被其知道了,又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不能吧?杨钊乃堂堂皇亲国戚,俯仰皆攀附于我皇家,怎么可能会与右相串连,设计于我!”李亨听了,摇摇头,“再说了,也只是坐一起喝茶聊天而已,又没有做其他事情!”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仍旧低着头。
张良娣听李亨这般说起,眼神冒火,只是低着头的李亨不曾看见,“殿下,您又不是没经历过这朝中的事情,难道您确定您今日的太子之位就无虞,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您可别忘了,当日赵丽妃圣眷在身时,郢王可是太子,可是后来呢,一旦武惠妃得宠,郢王的太子之位尚且不说,最后连命……”
“住嘴!”李亨听张良娣这么说起,抬起头来,厉呵一声,紧张地瞧了瞧周围。
“殿下!”张良娣低叫一声。
“哎!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却又能如何呢!”
“殿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我不是已经派静忠去传那个李无解了吗?”
“啊,难道你唤那李无解前来,不是为了指证我……”说着,突然闭口不言起来。
“哎,殿下,您真的以为妾看不到您脖子上的吻痕吗?您也是,您说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可是您为什么非要在那烟花之地呢!”
“我!”李亨不觉摸摸脖子,那里,是昨夜温存是玉漱亲的最多的地方,“那你唤来了李无解,又打算如何做?”
“这个……妾以为,既然他知道了整件事情,要么就将他一并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