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谁在装神弄鬼?”板凳的嗓子都喊破音了,高声叫道。
话音刚落,那空旷又凄厉的冷笑,又一次响了起来,短促,刺耳......
这回我们几个都有点害怕了,这大白天的,到底是谁在偷偷的冷笑?它有什么目的?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子,生怕漏过任何细节。
我甚至都期望能看到一只老鼠跑过去,至少也能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儿。
忽然,院子里的水缸猛的震了一下。发出一连串桀桀的怪笑。
“我的妈呀,水缸成精了!”板凳大叫着向后退了几步。
“闭......闭嘴,你个傻叉!水......水缸成精?那......那豆浆、油条、煎饼果子,也......也能成精了!”
“水缸里有人!”大个儿叫道。
“有......有人?谁啊?司......司马光啊?”
大个低声儿骂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烛台,就扔了出去。
“啪嚓”一声,水缸的一侧被砸出来个裂纹。
红色的水顺着裂纹流了出来,发出一股腥臭味。
水缸静止了一会,忽然更加剧烈的摇晃起来,似乎,我们把它惹怒了。
裂纹越来越大,发出一阵阵的噼啪声。
我们警惕的后退几步。不知道这里面会跑出什么来。
很快,水缸裂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更多的红色液体流了出来,孔洞里,有一些好像刀片一样东西正在搅来搅去。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砰”地一声,水缸炸裂成两半。
从里面掉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圆滚滚的,像一只被黑色烟雾包裹的球,不断的发出那种恐怖的冷笑声,落地就跑。
“拦住它。”我大喊一声。揪子,已经扔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我先天缺陷,还是真没这个天赋。从走马棺到现在,三年多的时间,我几乎每天都要练几下揪子,可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果不其然......
刺耳的铃铛声呼啸而过,揪子几乎是贴着那团黑色的东西飞了过去。
我心里着急,眼看着那东西就要到门口了。
我不禁暗骂,自己真是废物。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带起一股凌厉的冷风......
锋锐掠过我耳边的时候,隔着有半尺的距离,竟然逼的我寒毛直竖。
青色的残影在我眼前划出一道直线,就如同是离弦的箭矢,毫不犹豫的飞射出去。
“铮......”
一声短促而又清亮的金属撞击声过后,我目瞪口呆。
揪子被飞来的东西撞到,强行改变方向,横着弹了出去,撞上院子的大门。
那团黑色的东西,刚好冲到门前,一头就撞在门上,被关在了院子里。
这都神了!
我回过头,看看是谁扔的东西。
事实果然如我所料,但是我不敢相信。
小结巴站的最远,他到院子门,足有将近十五米。
用匕首打中移动的揪子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这还不够,还要顶着揪子正好撞上院子门,这一套串糖葫芦,行云流水,毫不犹豫,简直就像是排练好的一样。
以前,我打听过小结巴的事情。
他说他走南闯北,为了混口饭,什么行当都干过几天。曾经还跟着一个戏班子练过几年杂耍,有点武生的底子。
可这飞刀扔的也太准了,这样算是杂耍,那戏班子里的大角,要厉害到什么程度?
小结巴冲我挤了挤眼睛,一副嬉皮笑脸:
“老......老板,别这么兽......兽性的看着人家,我......我只卖身,不卖艺。”
看着他这副德行,我白了一眼。刚才那一下,可能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
那一大团黑雾一样的东西,撞上了门板,声音听起来很闷,似乎这个东西很重,不像是它这个体型发出来的。
那一层黑雾被撞散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儿掉在地上。
可是,很快又聚集在一起,重新形成那种烟雾的样子,再一次包裹住里面的东西。
“看清楚它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吗?”我扭头,看了看小结巴。
小结巴摇了摇头,举起那一把药渣子扔了过去。
这一下效果非常好,那一团黑雾遇到药渣,逃命似地散开了。
我忽然感觉头皮一麻,原来那不是黑雾啊,那竟然是大团大团的小蜈蚣!
每一只看起来有一寸长,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的,一只压着一只;数不清的脚爬来爬去,交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黑色的烟雾。
我终于看清里面那是什么东西,那是一条超大号的甜鱼。之前看到的像刀片一样的东西,是甜鱼嘴里的牙。
简直难以置信!甜鱼是柏谷县的招牌,长到一尺长,就已经算是难得的大号了。
这一条,足有一米多长。光是的鱼头,就有我两只手加在一起这么大。
这条鱼只有鱼头上还有些鳞片和皮肉,从鱼头往下一直到尾巴,只剩下一根粗大的鱼骨。就好像是已经被人饱餐过一顿之后,剩下的残骸。
可诡异的是,这一条只剩鱼骨的甜鱼,竟然还在地上拍打着尾巴,扭来扭去。似乎除了身上没有肉,和其他活着的甜鱼也没什么区别。
小结巴看着看着,吸了一口凉气:“老......老板,柏谷县不会中......中了什么诅咒吧?怎么都和这......这条鱼一样,死不了啊?常叔不会也......也是个活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