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加钱不如要我的命。实在不行就不要翻译了，直接动手把任务目标绑票回来。”

宋泽闻言有些自暴自弃：“我记得芬格尔师兄你很能打的对吧？跟我一块好不好。”

“嗯哼？想要雇佣我的话就拿出诚意来吧！好歹师兄我当年也是牛逼哄哄的A级。”芬格尔比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上次那个关于我的言灵盘口还没结束吧？我可以再让利三成给你。”宋泽说。

“那还说啥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师弟！我们师兄弟之间的羁绊是能够用金钱衡量的吗？！”

芬格尔立刻忠犬般宣誓效忠，态度转换之迅速，宋泽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家导师的风采。

“……确实。”宋泽点头赞同。

“嗯，那我觉得这个悬赏就没有发的必要了，还是研究一下怎么直接攻坚比较好，”

芬格尔护食地删掉了刚刚的悬赏帖：“师兄我在装备部里还算有点人脉，可以搞到那种比较爆的炸弹！”

“……任务要求里好像没有说需要我们把那个据点爆破掉。”

“没关系，装备准备得越整齐越好。”芬格尔在桌面新建了一份文档：“宋师弟你没出过任务不知道，虽然大家都很诟病装备部做的各种炸弹，但能带的时候还是会带上，因为关键的时候多一个炸弹是真的能够保命的。”

他开始动手敲键盘，宋泽凑过去看，发现他正在罗列装备清单。

“宋师弟你之前用过枪械吗？手枪习惯用什么？要不要给你安排把M500左轮？”芬格尔问。

“那玩意儿是猎熊用的吧。”宋泽被惊到了：“难道混血种其实是可以对标熊的生物吗？”

“嗯，徒手的话可能有点困难，持械应该没问题。曾经有个执行部专员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遭遇到了棕熊，最后用标准短刀把它宰了，中间甚至没用言灵。

“其他熊类倒是没有听说过有类似情况，或许日后宋师弟你可以去刷新一下记录。”

芬格尔顿了一下：“M500不行的话，那就……格洛克17怎么样？经典款式。”

“这个我用过。”宋泽点头。

芬格尔点点头，把完整的清单敲了出来，宋泽发现在列表里有格洛克17、弗丽嘉子弹、实弹、炼金手雷、烟幕弹等等等等。

“看起来这个任务不是绑票而是抢银行。”宋泽吐槽。

“用得上的，师弟。用得上的，这些可都是来自师兄的经验之谈！”芬格尔笑笑，将文档拖动到一个叫做‘校园管家’的图标上。

“诺玛，”芬格尔清了清嗓子：“帮我把这份清单发送给装备部，备注是S级实习任务需要的。”

空气中静默了一秒，随后从电脑的音箱处传来了轻柔的女声。

“请求已接收，校工部预计十分钟内将装备送至1区303宿舍。”

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根据执行部登记记录，本次任务代号‘账簿回收’，优先级A，已同步至装备部调度系统。”

“诺玛还能干这个吗？”宋泽一愣，他这段时间只尝试过用诺玛查今日食堂以及和炼金术有关的讲座。

“懂不懂超级秘书的含金量啊？”

芬格尔战术后仰，不知为何有些得意，似乎诺玛牛逼他也与有荣焉的样子：“诺玛能够同时满足所有卡塞尔学院师生的要求好不好，什么代发悬赏、订外卖、查资料之类的都是基础操作。

“去年情人节有个哥们喝醉了让诺玛帮他写情书，结果还真成了。后来他还在守夜人社区上专门开帖子感谢来着，妈的我当年写情书的时候要是能想到诺玛代写就好了。”

“可这样难道不会乱套吗？比如人人都申请装备之类的。”宋泽问。

“怎么可能，诺玛是会核验权限的。”芬格尔摇了摇头后说道：“比如线上申请装备就是A级以上的特权，其他人得先去执行部盖章批条子，然后再去装备部领装备，至于送货上门更是想都别想。宋师弟你也要好好利用S级的特权才行啊！”

“好像很有道理。”宋泽点点头。

两人都没再说话，窗外暴雨仍旧，芬格尔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德国小调一边继续在守夜人社区上掌握风向。而宋泽则转而去研究手机里的诺玛程序，希望能够让校园管家帮自己翻译档案袋中的英文资料。

时间好像忽然慢了下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下雨的晚上，宋泽和自己的好舍友兼商业合作伙伴芬格尔在一间卡塞尔模范宿舍里休息，同时等待着校工部把装备送上门。

宋泽想起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的说法，说是早在远古的穴居人时代，人类还是过着那种白天集体狩猎或者采集水果，晚上睡觉休息的生活模式。

而一旦遇到白天下雨的情况大家就都不出门了，因为雨天里狩猎很麻烦，而且淋了雨生病更是坏事，于是这种时候大家就会窝在洞穴里休息，吃之前的储备粮，围着篝火聊天睡觉之类的。

这种状态一定持续过很久，久到写进人类的基因里，以至于到了现代，人们也会觉得在下雨天里休息或者睡觉会感觉格外踏实。

宋泽一边研究诺玛小程序，一边感慨下雨天好像确实挺适合休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上面备注的名字是诺诺，不知为何会在此刻打过来。

“喂。”宋泽犹豫了一下后接通电话。

“宋师傅宋师傅我们去芝加哥吧！”电话那头的诺诺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但仍旧神人：“我刚梦见自己骑着海豚在密歇根湖冲浪！密歇根湖里肯定有海豚对吧？我们去密歇根湖冲浪怎么样？”

“现在吗？”宋泽愣住了，他看了看窗外的雨景，感觉他和诺诺之间有一个人一定不在卡塞尔学院。

或者诺诺其实没有睡醒，她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现在啊，怎么了？”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拉开床帘的声音：“哇哦，好像在下雨的样子！”

“不是好像，是确实在下雨。”宋泽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而且我记得密歇根湖是淡水湖吧？淡水湖里真的会有海豚吗？”

“但是我真的很想去芝加哥诶……啊，我声音小一点，小雨好像已经睡了。”那边的声音低了很多：“宋师傅你妹妹睡得好早。”

“早睡早起身体好，我一向就是这么教导她的。陈同学你也睡觉吧，这种天气很适合睡觉的。”宋泽说。

“但我想去芝加哥……”

“下雨天就不要想这么多了，连穴居人都知道这种天气里应该早点睡觉。”宋泽感觉自己在哄小孩：“晚安。”

说罢，宋泽挂掉了电话。

“宋师弟你好像跟红发巫女关系不错啊。”芬格尔在一旁说。

宋泽愣了愣，随后衡量了一下自己和诺诺的关系；当初来美国的时候他自认为在美国还是有点人脉的，比如老唐算一个朋友而诺诺算半个朋友。

他的朋友并不算多，不过现在感觉诺诺也能算作是不错的朋友了。

“如果你说的关系不错是朋友的话，那确实不错。”宋泽说。

“你这发言就很危险啊，”芬格尔凑近了一点：“那你觉得我们俩算什么关系？”

“亲密的师兄弟，舍友，商业合作伙伴，还有朋友？”宋泽犹豫了一下后列举道。

“那没事了。”芬格尔作感动状：“没想到我在你的心目中这么重要！”

“如果芬格尔师兄你会英文的话，这个重要程度还能再上升一些。”宋泽随口说烂话。

“好！为了你，我决定从明天开始，每天去纽约街头乞讨锻炼口语，目标就定成一个月之内通过乞讨赚够5000美金好了！”

“……这到底是锻炼口语还是创业啊。”

两个人胡侃了一会儿，雨声哗啦啦敲打玻璃窗。又过了几分钟之后，宋泽忽然听到从宿舍楼外的远处传来了引擎咆哮的声音，而且似乎距离宿舍楼越来越近的样子。

“宋师弟你怎么了？”芬格尔不解地问。

“好像有车来了，正在过来。”宋泽皱眉道：“下雨天谁开这么快车？”

“什么车，我怎么没听……”

芬格尔的话顿住了，因为很快他也听到了引擎的咆哮声，而且忽远又忽近，像是有一辆跑车正在围着他们这座宿舍楼转圈。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一个女生的喊声。

“我要去芝加哥我要去芝加哥——”

“有人愿意跟我一起去芝加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