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超还有后续计划，等英镑利率防线即将失守时，再反手做多英国长期国债——因为一旦宣布退出ERM，英国必定会大幅降息刺激经济，长期国债收益率会大涨。

股市也可以空转多，抄底那些被错杀的优质蓝筹股。英镑大幅贬值，对劳斯莱斯、联合利华这类跨国企业反而是利好。

正如索罗斯所言，莱斯银行的根基在英国，香江现在还是带英属地，何言超不方便亲自下场做空英镑，但通过离岸基金在股市债市操作，有足够的缓冲空间。

“成交。”索罗斯最终说道，“我会让团队开始囤积英镑空头头寸，预计需要六到八个月建立足够仓位。您的股市攻势，最好在明年七月同步启动。”

“没问题。具体时机，我们保持沟通。”何言超顿了顿，“另外，建议您联系一下老虎基金的朱利安，他应该也有兴趣参与。对了，英国之后，我还对日本发动一波攻势，到时候再聊。”

电话挂断，德鲁肯米勒轻声问：“他可信吗？”

“在利益一致时，可以信任。”

香江，元朗别墅。

12月23日，素鲸四岁生日。

尽管天气寒冷，家里依然布置得温馨热闹。何红蝉带着妹妹在客厅拆礼物，艾薇和关嘉慧在厨房监督生日蛋糕的制作——那是按照素鲸画的“长着翅膀的鲸鱼”设计的造型蛋糕。

何言超坐在书房，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思绪却飘得很远。

“爸爸！”素鲸抱着一个几乎比她人还大的毛绒鲸鱼玩偶跑进来，小脸红扑扑的。

“这个是你送的吗？”

“是啊，喜欢吗？”何言超放下文件，将女儿抱到膝上。

“喜欢！”素鲸重重点头。

素鲸很懂事，知道爸爸还有事，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何言超的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那是东风资本对英国股市的分析报告，列出了三十七家财务杠杆过高的上市公司。另一份是英国各大银行的情况。

敲门声响起，许明德探头进来：“阿超，都安排好了，预计到明年六月，我们能建立相当于八十亿英镑的富时100指数期货空头头寸。”

“地产股呢？”

“重点挑了十二家，都是高负债、项目集中在伦敦和东南部的开发商。”

许明德递上另一份名单，“另外，按照你的指示，我们开始悄悄收购劳斯莱斯、汇丰、葛兰素史克这些跨国巨头的看跌期权——等英镑暴跌后，这些公司的海外收入换算成英镑会大增，股价反而可能上涨。”

何言超接过名单，快速浏览。

“小舅，等英国这一仗打完，就该再去日本了。”他抬起头，“东电和关西电力的安全调查，有眉目了吗？”

许明德神色凝重起来：“樱花前瞻那边传来的消息，比想象中更严重。福岛第一核电站的设计存在根本性缺陷，防海啸墙高度不足，备用柴油发电机房位于地下，一旦发生大海啸……”

他没说下去，但何言超明白。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些隐患将在2011年引发震惊世界的核灾难。而现在，他有机会提前二十年揭露这一切。

资本永不眠。尤其是金融资本——它总是在寻找下一个裂缝，下一个猎物。

索罗斯的量子基金是如此，何言超的东风资本也是如此，但两人的目的大不一样。

1991年12月25日，莫斯科。

晚上七点，克里姆林宫上空那面印有镰刀锤子的红旗在寒风中最后一次降下。全世界数十亿人通过电视直播，目睹了一个时代的终结。

戈尔巴乔夫发表了简短的告别演说，随后权力移交至俄罗斯总统叶利钦手中。苏联正式解体，十五个加盟共和国成为独立国家。

消息传到香江时，正是元旦清晨。何言超在客厅里看到电视上的画面，心中感慨万千。

上班后，接到的第一份报告是关于瑙鲁的。

瑙鲁外交部已经发表声明，承认俄罗斯联邦及其他所有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的主权，是全球第一批做出反应的国家！

有了瑙鲁带头，图瓦卢、基里巴斯、马绍尔群岛等国在半小时内相继承认。美国国务院刚才还专门来电，称赞瑙鲁方面“快速反应体现了对国际秩序的支持”。

几天后，随着叶利钦宣布俄罗斯将承认并偿还沙俄时期的所有主权债务，何言超几年前就开始收集的沙俄债券，价值在几小时内飙升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许明德冲进书房，手中挥舞着传真：

“阿超！债券价格暴涨！我们持有的沙俄债券都涨了上百倍，最多的一批，涨了四百倍！”

何言超点点头，并不意外。

许明德又道：“对了，还有一个美国人，叫布雷迪，据说也收购了大量沙俄债券。他好像是八月之后才开始行动的，也赚了几十倍的利润。”

何言超微微一笑，“资本游戏，有时候比的就是谁看得更远，下手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