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们拉长了记敘的周期,这並不是一个,或者几个天文学家的工作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记敘与修补。”
刻满符號的石柱从亚诺身旁掠过,就像遥远的歷史隨著时间流逝。
“没有魔法,他们很多甚至只是农夫和工匠,仅凭著简陋的工具和前人的记录解读天象,逐渐从庞大星象的运转中发现出群星运转的规律。”
“他们发现太阳的运动牵引著我们所在的大地,发现天女星和暹罗星会在每月的潮汐之日向西方挪移“越来越多的规律被发掘,星空並非一尘不变,而是像命运一样在顛沛流离中前行。”
“但很快——探索的脚步走到头了。”
阿尔伯特停在一座石柱下方。
这座石柱在环上的位置刚好是亚诺等人最先观察到的那座石柱对面。不同於其他石柱上精心刻制的图像,这座石柱上的星象图布满潦草的划痕,深浅不一的沟壑,似乎在阐述作者记录时的绝望心境。
“星象偏离了他们推演的轨跡,在一周的变动后回到最初的位置。”
“一切又从头开始。”
“天文学家们以为是自己对星空的探索出现了谬误,或许星象本来就该是如此,每过一万年就又会重复一个循环,周而復始,和东升西落的太阳一样,永恆不变。”
“你们现在或许很难理解,对於彼时探索“科学”的那群学者来说,这是怎样一种绝望。”
“星空的万年循环就像一把套在文明上的伽锁,让无数本该奠定基础的科学理论被锁死在了原点,不断构筑又被推翻,一如教廷以神之名对人类不变的统治。
“於是又是无数代人的蹉跎,数万年的记录与研究。”
“战爭,文明,魔法—这片大陆经歷了许多,万事万物的命运也如同那被固定的星空,在时间流转中不断循环。”
“所以即使发展了那么久,如今的文明和数万年前的文明相比好像也没有超越多少,反而可能还更加落后。莱奥斯家的工业魔偶,和泰拉尼斯文明的机械造物相比简直如同玩具。”
“世间对此有很多解释,歷史学者说这是因为不断的战爭与天灾使文明重启;教廷的神棍说,这是因为新时代的生灵血脉距离神明氏族越发稀薄遥远—.
“而直到五千年前最后一代天文学家才终於明白过来。””
“科学没有出错,出错的是这片天空。”
“群星的运动不该是永恆不变的循环,群星映照著这座世界的命运,是因为群星陷入了停滯,这座世界的命运才因此停滯。”
隨著阿尔伯特的话音落下,夜空中仅剩一片长久的沉默。
下方的战爭似乎也已经到了尾声,喧天斯杀逐渐稀薄。
眾人似乎都在思索,直到片刻后,亚诺开口打破了沉寂。
“没有变化的星空確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但这和您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係,教授?”
阿尔伯特笑了笑。
“你知道这座塔,叫什么名字吗?”
“能不能別总问些没写在教科书上的內容。”亚诺摊手。
“哈哈哈哈,无常的命运可从不会按照课本出题。”
阿尔伯特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五千年前,一部分人类在发现星空的端倪后试图打破禁,於是他们在一片特殊的土地上建造起这座高塔,其名为——”
“通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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