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通天之梦

夜色低垂，升降梯徐徐上行，直到高塔顶端。

此间高度，柵栏外已能望见浮云，俯瞰可见被战火硝烟笼罩的南岸，以及灯火辉煌的北岸。

“你知道吗，这座塔上遗蹟的歷史，最早能追溯到五万年前。”

拄杖从升降台里走出，阿尔伯特以平缓的声音说道。

高台顶端嘉立著数根围成一圈的黑曜石柱，每一根上都画著许多奇怪的符號，但並非是那种带有宗教意味的祭祀文字，而更像是描述天文星象的记號。

阿尔伯特走到一根石柱旁，抬手轻轻抚摸上面的纹路。

“五万年前的人类彼时还只是神明统治时代下的一支卑微氏族，却已经对浩瀚的天空萌生了嚮往。”

“他们在石柱上记录星空的运动轨跡，从群星里解读命运和未来。”

“你现在看到的，正是那个时代留下的星轨遗蹟的一角。”

五万年前的天文学？

亚诺心中微动，如若真是如此，这世界的科技启蒙远比他想像的要早啊。

他观察著石柱上的星象轨跡，又看了看头顶的夜空。

繁星化作银河横跨无垠苍穹，深紫星云像诸神编织的惟幕，交错氮盒成迷离浩瀚的光海。

代表群星流传的符號与此时此刻的星象一一对应，半人马座与女武神座的轮廓，银辉星的位置—分毫不差。

“好美——”

三名少女也抬头望天，看著漫天璀璨繁星不由发出感嘆。

可正是这番完美的吻合，反而令亚诺微微皱起了眉头。

五万年前的人类，就能够预测到今天的星象？

“你好像发现了端倪。”

阿尔伯特注意到亚诺的神情，勾了勾嘴角。

“彼时解读星空的权利还未受教廷管束，时常抬头仰望天空的那群人，也並非是如今朝拜星之塔的占星术师』。”

“其实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他们没有统一的组织，有的只是发自內心对探索天空的渴望而后，在近百年来一部分尘封古籍的残页里，才为他们起了一个统一的名號。”

“天文学家。”

高塔下的战场传来爆炸声，但那本该震耳欲聋的轰鸣在触抵天空之际便被夜风吹散，显得悠远空灵。

“你现在看到的这块石柱，正是其中几位鼻祖留下的造物—但这並非是对今日天象的预测，而是对昔日星轨的记录。”

“.·记录？”亚诺喉头微动。

“没错。”阿尔伯特抬起头，“五万年前他们围坐篝火观察到的那片夜空，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模样。”

“时间流转，日月升降，星象也周而復始。”

阿尔伯特继续迈开步伐，带著几人绕著塔上围城一圈的石柱移动。

“起初，他们將一年之內星象的变幻轨跡记刻在石柱上，隨后发现到了第二年，同一月同一天的星轨竟与此前的记录出现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