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太太。”谢闻面无表情,语气平静得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你在说什么?”
冯若诗大脑嗡的一声,一路走来打好的腹稿全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茫。
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顺着白净的面颊淌下,挂在下颌欲坠未坠。
谢闻叫她戚太太。
他竟然叫她戚太太。
如此生疏又讽刺的称谓。哪怕他叫她一声冯小姐呢,她都不至于这般心绞痛到无法呼吸。
谢闻不为所动,他不会因为女人掉眼泪而心生怜惜,如果对象是祝曲祺,那就另当别论,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尝试造个天梯伸手够一够,当下他什么情绪也没有,看她跟看旁边的树木没分别。
冯若诗咬住颤抖的唇,表情带上了几分凄楚,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谢闻毅然绕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心绪全程无起伏。
冯若诗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哭出声来,脸上精致无瑕疵的妆花得不能看,内心充斥着浓浓的悔意,几乎将她吞没。
好想时光能够倒流,回到那一年,她一定义无反顾地陪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最艰难最黑暗的那段日子,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就只会是她。
冯若诗哭到浑身脱力,头昏脑涨地站起来,理智一点点回笼,她擦干眼泪,惊慌地四下扫视,唯恐被人撞见她狼狈的样子。
如果传到戚乘风耳朵里……光是想想,她都不寒而栗。
冯若诗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掏出化妆品,对着镜子整理妆容,一举一动犹如冷冰的机械,麻木而缓慢地重复。
脑子仍旧混乱,唯有一道声音清晰回荡,是谢闻的声音,他冷冷淡淡地叫她戚太太,问她在说什么。
他是不是还怨着她?
如果真的对她没有感情,他怎么会这么多年单身,以他的条件不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人。
*
秦树接完电话原路返回,没走多久就看见了谢闻的身影,他跑起来,眨眼追上,从后面在他肩上猛拍了一下。
谢闻并没有被他幼稚的举动惊吓到,一脸淡然地扭过头看他。
“走这么半天怎么还在这儿?”秦树捏着手机敲了敲手心,打趣道,“不是赶着去找女朋友吗?”
“被人拦住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对于冯若诗说的那些话,谢闻一个字都不在意,只觉得莫名其妙,突然跑到他面前,不顾自己已婚的身份,扯出当年那些似是而非的事。
任谁听了都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到底有什么意图。
秦树:“谁啊?”
谢闻:“戚太太。”
“戚……太太?”秦树冷不丁听到这称呼还有点茫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想了几秒才对上那么一号人物,“你说冯若诗?”
他的目光在谢闻脸上转了一圈,有些意味深长:“她找你做什么?”
“你聋了?”谢闻冷淡道,“我刚才说了,她拦住我说些没边没际的话。”
被骂耳聋的人脸黑黑的:“我关心你一句,你这什么态度,恕我直言,你这种狗脾气能有女朋友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谢闻不理人,脚下步子迈得大,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祝曲祺。
为了跟上他,秦树不得不加快步伐,想起先前听说的传闻,“哎”了声,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不少人私底下议论你这么些年没结婚是因为对冯若诗旧情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