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5章 清军东进半岛,朝鲜改藩易主(2 / 2)就爱啃鸡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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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败后,城内士气彻底崩溃,君臣上下更是面如死灰。

而此时,清军主力也陆续赶到,朝鲜军队无力出城再战,只好据守山城不出。

皇太极并不急于攻城,而是传令后方:

“速携红衣大将军炮及一切火器前来,为攻城做好万全准备。”

时至年底,皇太极在南汉山城西侧设立御营。

他命令麾下清军攻占汉城,搜捕躲藏的朝鲜军民,掠取财物牲畜,供给大军欢度新年。

崇祯十年正月初四,后方三顺王的火炮部队,终于抵达了城下。

得到火炮后,皇太极依旧不急于攻城,反而将御营移至汉江北岸,继续对山城实施严密封锁。

他采取围点打援的策略,持续消灭朝鲜有生力量。

从十二月到正月,几路主要的朝鲜勤王军相继被歼灭,南汉山城彻底成为一座孤岛。

正月十七日,皇太极向困守孤城的李倧发出了最后通牒:

“欲生耶,亟宜出城归命;欲战耶,亦宜亟出一战。”

李倧见各路勤王军相继被灭,而自己的亲爹大明,也没有来救的意思。

再加上内无粮草,突围无望,终于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他派出使臣,表示愿意投降,对清称臣,并试探性地提出了一些保留体面的条件。

但此时,战场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皇太极手中,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更不可能得到。

为了彻底粉碎李倧的侥幸心理,正月二十二日,清军在多尔衮的指挥下,对江华岛发动了渡海战役。

朝鲜的庙社神主、世子嫔、两大君、元孙等王室人员,以及大臣家眷都藏身于此岛。

江华海峡历来被朝鲜君臣视为天堑,时值严冬,海水冰冷刺骨,海面上还漂浮着冰块,渡海难度极大。

然而,多尔衮指挥清军,利用红衣大炮的掩护,强攻江华岛北面的甲串津渡口。

朝鲜水军本欲出击拦截,不料海水突然退潮,朝鲜水军被困在了距离甲串津数百步外的海域无法动弹。

多尔衮趁机率军猛攻,迅速拿下甲串津,成功登陆了江华岛。

岛上的守军全军覆没,藏身在此的朝鲜王室成员、宗室、以及众多大臣的家眷,全成了清军的俘虏。

后方沦陷,家眷尽数落于敌手,南汉山城中君臣战心尽失。

正月二十三日夜,清军将红衣大炮等推至前沿阵地,对南汉山城进行了猛烈炮击。

史载:

“炮丸大如鹅卵,或有如小儿头者,能飞越冈峦,乱触宫墙。”

“声震天地,昼夜不绝,城中之人比比中死,堞所触皆崩溃,人心因此大汹。”

在火炮的威胁下,李倧再也顾不得任何条件,连夜派出大臣,向皇太极呈上了降书,只求保全姓名。

皇太极接到降书后,宣布赦免李倧“不尊王化”之罪,同时又提出了十一项条件:

一、朝鲜必须立即缴纳明朝颁赐的所有诰命、册印,彻底断绝与明朝的宗藩关系,停止使用明朝年号,尊奉大清为正朔。

二、朝鲜国王需将世子及另一名王子送往大清为质,朝鲜各大臣亦需派遣子弟入质。

三、朝鲜有义务协助清军攻打明朝,当前的首要任务,便是配合清军攻取皮岛。

四、每逢大清皇帝寿辰、元旦、冬至及皇后、皇太子诞辰,朝鲜须依照昔日朝贺明朝的礼仪规格,遣使奉表朝贺。

五、凡被清军俘获后渡过鸭绿江的朝鲜人,若逃回朝鲜,必须遣返给清朝,不得收留,但允许其家属出资赎回。

六、朝鲜王室需与清朝宗室贵族联姻,以固“盟好”。

七、朝鲜不得再修缮任何新旧城池、城墙及堡垒。

八、朝鲜需将境内所有瓦尔喀人送还大清。

九、允许朝鲜继续与日本进行贸易,但朝鲜有义务协助大清与日本建立联系。

十、禁止朝鲜与图们江外的瓦尔喀人进行贸易,若发现此类人员,须逮捕并移交清朝。

十一、朝鲜每年需向大清缴纳巨额岁贡,具体品种数量再行商议。

当李倧看到这份条约后,气得差点没晕过去,这和亡国有什么区别?

见此情形,朝鲜群臣纷纷上书劝谏道:

“称臣奉朔之后,则更无可为之事。”

“今日之势,少无以兵力,击却之路,亦将奈何哉?”

“今日之权,都在于彼,势难争阻矣。”

大概意思就是,事已至此,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除了接受,别无他路,至少还能保全宗庙社稷和李氏王统。

大臣们愿意给台阶,李倧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于是便应下了皇太极的所有条件。

正月三十日,在汉江边上的三田渡,两国举行了受降仪式。

朝鲜国王李倧脱下王袍,身穿表示罪臣的青色布衣,向端坐在黄罗伞盖下的皇太极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随后,他又在那份满是屈辱的城下之盟上,盖上了朝鲜印玺。

这场战争,清朝方面称为“丙子之役”;而在朝鲜历史上,则被称为“丙子胡乱”。

而这份条约,则被称之为《南汉山城条约》、《丁丑条约》。

至此,自诩为“小中华”的朝鲜,正式脱离了两百余年的明朝藩属体系,沦为了大清的藩属国。

丙子胡乱和《南汉山城条约》对朝鲜的影响是深远且致命的。

政治上,朝鲜被迫屈从于清朝,权威受损,陷入了长达两百多年的屈辱期。

经济上,巨额的岁贡成为朝鲜人的沉重负担,严重损耗了国力。

军事上,不得修筑城防的条款使其门户洞开,国防完全依赖于大清。

更重要的是,朝鲜与明朝的传统纽带被强行割裂,其文化上的“尊明攘夷”思想被彻底打断,从而形成了长期的内在矛盾和痛苦。

而对于大明而言,朝鲜的改藩易主,同样也是政治、军事、经济上的三重打击。

从政治上看,大明“天朝上国”的宗藩体系彻底崩塌,国际声望一落千丈。

大明以“宗藩制度”构建东亚国际秩序,朝鲜则是明朝最核心、最忠诚的藩属国。

自洪武年间确立宗藩关系以来,朝鲜始终“事明唯谨”,定期朝贡、使用明朝年号、尊明朝为“正统”,是明朝宗藩体系的标杆。

而朝鲜对大明的忠诚,则是大明天命所归的重要证明。

周边的如琉球、安南等,均以朝鲜为范本,认可大明的“天朝上国”地位。

如今,朝鲜改藩易主,等于向全东亚宣告了明朝天命已失的消息。

此后,琉球、安南虽未立即改藩,但对明朝的朝贡频次大幅减少,甚至还暗中与清朝接触。

大明的宗主权威,名存实亡。

而大明内部,更是乱了起来。

明朝的士大夫阶层,长期将朝鲜视为文化盟友,朝鲜的改藩,则让明朝官员、文人产生了“唇亡齿寒”的绝望感。

如翰林院编修杨廷麟,就曾在奏疏中痛陈道:

“朝鲜,我之藩篱也,今藩篱破,而天下人心摇矣!”

这种“正统崩塌”的焦虑,进一步加剧了明朝内部的党争与官员的离心。

从经济上看,辽东守军的粮食、部分依赖从朝鲜经海运输入,而战马则多从朝鲜采购。

朝鲜改藩后,清朝严禁朝鲜与明朝贸易,辽东守军只能完全依赖内地,转运粮食。

而明末时期,大明与朝鲜的海上贸易十分活跃,比如山东登州与朝鲜釜山的贡市。

明朝从中收取的关税,是地方财政的重要补充。

朝鲜改藩后,明朝也失去了这部分关税收入,进一步加剧了地方财政崩溃。

对此,山东巡抚就曾奏报“登州关税岁减十万两,军饷无措”。

从军事上看,明朝则是失去了东北侧翼屏障,陷入了两线作战的境地。

此前后金攻打明朝时,始终会担心朝鲜联合东江镇,袭扰后方。

而经此一战,皇太极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能够集中全力对付大明。

大明皮岛等海外据点变得岌岌可危,来自朝鲜的粮食、兵员等潜在支持也被切断。

辽东战线压力陡增,整个帝国的东部沿海乃至京畿地区,都直接暴露在了清军的兵锋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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