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戏台时,张悬对那些纸扎人格外留心,昨晚吃过一次亏,他可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不过好在这些纸人衣著鲜艷,脸上涂著夸张的腮红,却唯独没有点晴。
张悬暗自鬆了口气。
“新人入堂—”
隨著阴阳先生沙哑的唱喝,眾人簇拥著进入正堂。
张悬装腔作势的比著剑指,朝大堂处点了点,女尸迈著僵硬的步子,一步步拖著大红色裙摆,走进了婚礼大堂!
堂內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阴冷之气。
只见一个身著絳纱袍的身影直挺挺立在堂中一一正是已故的赵二公子赵明书。
他头戴黑色头,身著深青色圆领袍,腰间束著鎏金带,一身新郎装扮粗看之下很是喜庆。
然而这华服之下,却是一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身。
儘管用香料极力掩盖,走近时仍能闻到那股混合著沉香的腐臭。
赵明书乾的眼球深陷在眼眶中,嘴唇因脱水而龟裂,露出里面发黑的牙齿。两个家丁面色惨白地扶著尸身,手臂不住发抖,却不敢鬆手。
高堂之上摆著两把太师椅。
赵员外颤巍巍地坐在右侧,左侧椅子上却空无一人,只摆著一条褪色的锦帕一一想来是留给已故的赵夫人的。
之后便是交换阴契,两杯“合飞酒”被浇在地上,待一切仪式都过完之后—
“一拜天地一”
阿福战战兢兢地扶著女户转向门外。
女尸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红盖头险些滑落。另一边的赵明书则在家丁的扶下僵硬地弯腰,腐烂的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二拜高堂一”
当两具尸体转向赵员外时,老员外剧烈咳嗽但仍不忘抬手虚扶,看得出这位赵员外对今夜的婚礼很是重视。
“夫妻对拜—”
女户与赵明书的户身在家丁的摆弄下缓缓相对。
就在两具尸体额头相触的瞬间,供桌上的红烛突然剧烈摇晃,烛火竟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
“礼成一—送入洞房!”
阴阳先生颤抖的尾音还未落下,四个壮汉便抬著一口红得刺目的漆棺走了进来。
棺內铺著崭新的喜被,绣著鸳鸯戏水的纹样,在烛光下泛著诡异的光泽。
张悬突然觉得一阵如芒在背,扭头望去发现红衣女尸朝著他站立,大红盖头下的浑浊双眼,此刻一定是恶狠狠的盯看他的。
张悬心头无奈,你瞪我也没用,做戏做全套,駙马爷,你就安安心心的入洞房去吧....
待女尸也被抬入棺中,与赵二公子並排而臥后,赵明菊轻移莲步,引著眾人往院中走去。
二十多桌席面早已摆好,只待宾客入座。按照习俗,这顿“喜宴”过后,便是將新人合葬,这场冥婚才算圆满。
就在张悬跨过门槛的剎那,赵明菊突然侧身,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月光下,这个向来乖巧的赵三小姐,眼角眉梢突然多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张悬知道,赵明菊这是在提醒自己,可以准备动手了!
院中戏台上的伶人还在咿咿呀呀地唱著,纸扎的“宾客”们依旧端坐在席间。
夜风卷看纸钱在空中飞舞,宾客们依次落座。
一旁的赵明菊,微微低著头,一张俏脸埋在阴暗中,盯著场中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