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9章 流亡生活(2 / 2)炒腰果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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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用一拉克揽下这活,后面的花销很可能超出预算,那扎米尔再伸手向沙基尔要钱就显得难堪了。

干他们这行,十万卢比已经是高价。其中还有部分要给实际动手的萨蒂什他们,最后还要留五万卢比贿赂警方。

好在沙基尔从来不设固定的价格,活动经费的多少与任务的难易成正比,扎米尔可酌情多需多取、少需少取。

“黑帮在这点上有求必应。”扎米尔说。

“那你来迪拜之后呢,收入怎么来,又怎么生活?”玛丽问。

“大哥会给我们钱。”扎米尔十分自豪的摆摆头,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沙基尔。

扎米尔深感达乌德帮的慷慨,他和沙伊布等人合租公寓,年租金是三万五千迪拉姆,大致相当于二十五万卢比。

他有自己的洗衣房、电视机、立体音箱,甚至还有卫星电话,每月的电话费高达七万卢比。此外,任何他的家人需用的开支,譬如筹办婚礼,都会由沙基尔第一时间送达。

扎米尔估算了一下,把他安顿在迪拜,每年要花掉沙基尔十八拉克。

所以尽管厌恶迪拜,扎米尔仍旧尽心尽力,他把两百手下留在了孟买,自己则在迪拜远程指挥,策划刺杀行动、安排逃逸线路、制定应对警方审问的策略(如果杀手被捕的话)。

他用铅笔列出各种图表,帮助自己更好地审视孟买的局势。

“可惜萨蒂什死了,”扎米尔灌了口酒,“我本来打算这个月把他弄来迪拜,结果他被联合会的人枪杀在仓库。”

“你会为他报仇吗?”玛丽问。

“当然!”扎米尔毫不犹豫的回答,“不过要等大哥下令,他不发话,我们都不能擅自行动。”

啤酒喝完了,他们打算换一个地方继续。空气湿漉漉的,一家夜总会的门口林立着舞女的招牌。

扎米尔和卡鲁纳拐进夜总会解手,卡鲁纳走向小便池,扎米尔进了边上的隔间,这是两个异性恋上公厕的不成文规定。

结果扎米尔很快又把门打开,快步走了出来。

“有蟑螂。”他说,这个孟买曾经的黑帮大佬被吓得落荒而逃。

卡鲁纳果然看到地上有白蟑螂,一瞬间他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夜总会的二楼被分成了两个隔间,音乐声不绝于耳。

“巴巴羊音乐!走过路过,莫要错过。”门童邀他们进有加扎勒诗歌手驻唱的房间。

“印度舞!看一看瞧一瞧咧。”另一个门童不甘示弱,招呼他们进有舞娘的啤酒吧。

两人竭力推销着:“这边请!这边请!”

扎米尔毫不迟疑地进了有印度舞女的房间,玛丽和卡鲁纳紧随其后。

说是啤酒吧,委实挂羊头卖狗肉。

酒吧里鲜有客人,录音机里放着印侨才喜欢的老歌,比如《他骗走我的心》,又比如《我们的情书》。

从孟买来的胖姑娘入乡随俗,穿着阿拉伯妇女的裤装端坐在舞台上,她身边的干冰机徒有其表。

“在孟买的时候,每个酒吧都坐着那么几个犯罪科的警察,要是没有保镖环绕,我休得安宁。”而在这个奇特的国度,几乎没有人知道扎米尔究竟是谁。

他逃离孟买,安全无虞,却也和流亡没什么差别。

某种冥冥之中的力量阻碍着他回家,如果扎米尔硬要回去,他一出机场就会没命,要么是被警方偶遇,要么是被小拉詹暗杀。

所以他不得不在他所厌恶的国家待下去,在每一个夜晚坐在客厅看全印电视台的节目,好一解思乡之苦。

他梦想着再次搭乘米拉路上的火车,但现实只允许他吹嘘孟买的那五十五座天桥,在一次又一次和手下的通话中亲自下令,一点一点毁掉让他魂牵梦萦的故乡。

三个月后,扎米尔或许会前往卡拉奇、又或者曼谷,不论去哪里,总之那会是比迪拜更令他痛恨的地方。

他说在迪拜,至少人们还算守规矩。

被流放的扎米尔属于很特殊的难民类型,他不是政治难民,也不是经济难民,而是罪犯难民。

回到酒店,卡鲁纳显得十分兴奋。他大感不虚此行,原来达乌德帮的上层在海外过的是这种生活。

“只做出纪录片太亏了!老板,我们应该把这些素材改编写成电视剧、电影!人们会喜欢的,他们对黑帮既恐惧又好奇,这些影视作品可以让他们在安全的环境下,一窥其中奥秘。”

“你觉得呢?”罗恩问玛丽。

“大有可为,我们甚至能拍很多季。”

“好,这件事你们自己研究。”

罗恩有些感叹,流亡迪拜的黑帮,过的委实不怎么样。

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孟买的帮派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因为它的核心不是黑道的彼此厮杀或黑白两道的生死较量。

它的核心是别着毛瑟枪的青年试图利用政治、改写命运、对抗历史。

它的核心是割命,而奠定割命道路的是一场接一场的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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