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起信的任务就是将人带去船厂交给大伯。
福州船厂,罗敬白正在补课,他们这些外来的船工都要适应船厂忙碌的进度,想要往上升,就需要参加船厂自己办的培训班,系统学习船舶知识。
按照老师傅的说法就笨蛋地做法,这船厂的大工哪个不是摸一下就知道钢板的厚度,无他,唯手熟尔。
罗敬白他们这样刚加入的人肯定没法跟大工比,只能学习书上的知识。
吃完晚饭,他匆匆忙忙就要离厂去补习班,刚出大门就被门房的人给叫住。
“……那几位说要找你。”
罗敬白顺着门房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几个跳起来冲他摆手的少年郎们。
旁边还有人停住脚步看着,实在是这群少年太出挑。
他很想否认,还是点头认了。
“是我侄子。”
跟门房道谢后他快步走过去,“你们怎么来了?”
罗五告诉了他一个不幸消息,“爹,我爷让我们投奔你。”
罗敬白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每个月才四两银子工资,哪里养得起这么多小子?
罗起信无辜地挥手,“大伯,我是来船厂报到,我爷说了,让你帮他们进船厂。”
罗敬白看看左右,说了一个地址,将钥匙塞过去,“你们先住着,找个地方吃饭,我这还有事,回头回去再跟你们说。”
说完又掏出几张票子塞自己儿子手里,不等几人阻拦,就快步走了。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谁记得大伯说的地址?”
罗起信信心十足道:“我知道,跟我来吧。”
罗敬白的住处很好找,毕竟是新建的地方,周围的房子都是规划好的。
是一个小二层的院子,一楼的厨房看着就知道是没用过,已经归为放杂货的区域。
一层一个堂屋两间屋子,二楼房间多一点,三间房有大有小。
真要住进去,一人一间肯定不行,大的得住两个人。
罗起信立马说,“学校安排了住处,我就不住这了。”
罗五:“走,吃饭去,吃完饭送你过去。”
家属区临街有商铺,也有食铺,七八个壮小伙进去各要了一碗面呼啦啦吃起来。
罗敬白晚上回来,脸上带着灌输知识留下的疲倦。
得知十一在船舶学院读了一年有些意外,他看了看剩下的几个侄子,道:“也别做工了,先去读书!”
正好船厂这边也准备开自己的子弟学校。
……
行宫内埋着的一块巨石破土而出,把早晚去浇水的阿哥们给惊住了。
虽然没用石碑,但也埋了一个不小的巨石,巨石放下去前扔进去不少黄豆。
起先阿哥们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按照皇帝的要求每日早晚过来浇水,这不今日石头记就破土而出了。
周围的巡逻禁军多次经过,摆明了是来看热闹。
皇帝看着石头上面的薄土若有所思,他喊人将地面挖开,果然看到石头下面已经发芽的黄豆。
阿哥们围着土坑连连惊叹。
柔弱的黄豆芽竟然将巨石给顶了起来,巨石和豆芽间多出来不少空隙。
皇帝盯着看了片刻冷不丁道:“都看到了吧?回头以豆芽顶出巨石为例写一篇文章交上来。”
“啊?”一群原本以为出来可以玩的小阿哥都傻眼了。
宝音没去凑这个热闹,赵昌跑来跟她说了一件事。
“南怀仁送了信过来,说是帮着担保几名传教士,想通过奴才跟皇上求情。”
事情是这样,几名传教士滞留在宁波那边有两年了,一直没得到允许觐见,按照往年例子,今年该驱逐出境。
那几名传教士找到了南怀仁,南怀仁虽然跟这些人不是来自同一个国家,可看在都是上帝子民的份上,还是帮着求情。
这就找到了在热河行宫的赵昌。
宝音听完后问道:“你跟南怀仁交情很深?”
赵昌头低下去,“奴才作为特使接见过几次耶稣会的传教士,收到了一些馈赠。”
宝音沉默着翻看南怀仁的信,信中将这群传教士描述为国王派遣的数学家。
她露出冷笑。
她在南边驱赶洋人,国内皇帝对于洋人的态度也变冷。
南怀仁已经半年没有被皇帝召见,其余传教士处境都不太好,这才想通过赵昌将这批传教士推荐给皇帝。
她有些意外,赵昌竟然跟传教士联系这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