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双眉紧紧拧起,那纠结的纹路仿佛刻进了他的眉心深处。
他的内心恰似被熊熊烈火无情炙烤,每一寸思绪都在备受煎熬。
樊氏孤儿寡母那满是凄苦的面容,如同挥之不去的鬼魅。
紧紧萦绕在朱棡的心头,怎么也驱赶不走,令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悯。
一股难以抑制的侠义豪情,在他的胸腔中激烈翻涌,仿佛是一头困兽急于冲破牢笼。
朱棡恨不能立刻飞身而出,像一座巍峨的大山般为樊氏母子遮风挡雨,全力保他们周全。
然而理智却如同冰冷坚硬的铁锁,“哐当”一声,牢牢锁住了他那冲动的脚步。
朱棡深深明白,这事情必须慎之又慎。
稍有差错,便如同踏入了布满尖刺的荆棘丛中。
不仅他自己会被扎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而且更会将整个晋王府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陷入无尽的黑暗与灾难之中。
“那些刺客,当真如蛇蝎一般心肠歹毒,可恶至极!”
朱棡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他的脸庞因忿怒而微微扭曲,双眼之中仿佛燃烧着怒火。
“此事干系重大,犹如千钧之重负,压在心头。
唯有先禀明父皇,方为稳妥之策。
不然一旦被督察院那帮人嗅得风声,朝堂之上必将掀起狂风暴雨,弹劾之辞也会如利箭般射来。
那时局面便如脱缰之马,不受控制,恐怕再难掌控了。”
说罢朱棡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忧虑。
仿佛他已经清晰预见了那即将到来的危机,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迷茫。
谢钰儿在房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她的步履匆匆,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此时谢钰儿秀眉紧紧蹙起,满脸尽是焦急之色,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思索了片刻后,她停下了脚步,莲步轻移,缓缓走到朱棡的身畔。
只见谢钰儿美目含忧,眼中闪烁着关切的光芒。
她轻声开口说道:“夫君,您也清楚,樊氏他们孤儿寡母,实在是可怜至极,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那伙刺客心狠手辣,犹如豺狼虎豹般毫无怜悯之心。
先前他们竟使出‘借刀杀人’这般阴毒之计,害了姜永明的性命。
如今樊氏母子孤立无援、手无寸铁,面对如影随形的明枪暗箭,实在是难以招架。
妾身每每念及于此,便心如刀绞。
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樊氏母子再遭毒手,白白送了性命啊。”
朱棡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轻轻叹了口气。
“唉,我又何尝不知他们的悲惨处境,心中又怎会不怜悯?
只是这保护樊氏母子之事,犹如在钢丝上行走。
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若处置不当非但无法施以援手,反而会将王府拖入无尽的麻烦之中,让整个王府陷入危机。
况且学院改革一事迫在眉睫,诸多事务如乱麻般亟待处理,千头万绪。
若因这件事分心,耽误了改革的进程,又如何对得起那些翘首以盼、期待变革的学子呢?”
朱棡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纠结,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憔悴。
谢钰儿轻轻握住朱棡的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