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自由地决定自己将在什么时候戴上这顶王冠，而他所欠缺的也只有举行升神仪式时所需要的屠杀和鲜血：你以为你的父亲作为人类之主，会不知道他的种种举动有多么的愚蠢，终将会导致一场席卷全银河的叛乱吗？

不，他知道：他甚至为此而细心的准备着。

叛乱将因他而起：他将会是最大的受益者，当无数人的鲜血洒在他脚下时，他随时都能戴上终结与死亡的皇冠，按照自己的想法登顶为第五尊神明，将伟大游戏引入从未有过的混乱。

又或者：用这份伟大的力量去做些其他的事情。

……】

你可以不相信我。

摩根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黑暗王子却轻佻地打断了她。

我没指望你在这里就认同并加入我的计划，我只是将即将会发生的事情告诉你而已：你还有漫长的时间去思考跟做决定，在你抵达神圣泰拉之前，你将还会有充足的机会慢慢去调查。

自己去看。

你将看到一场仪式，一场以全银河为祭坛，以全人类为祭品的伟大仪式：也许你的父亲从骨子里其实不想登基为神明，其实也在抗拒终结与死亡的权柄，但当他为能对抗我们，为了能完成他心中不切实际的梦想，而疯狂无度地索取更多的力量的时候。

你觉得：他逃得掉么？

他能避免么？

享受神明的力量。却又不愿意戴上神明的枷锁：这独一份儿的好事真能落在他的头顶上？

……】

他会失败的，摩根。

色孽语重心长地说着，比最真切的朋友还要诚恳，比最慈祥的父母还要可靠，比原体的子嗣和兄弟们更加令人信服：黑暗王子甚至卸下了自己的伪装，祂混沌的本质在原体面前暴露无遗。

他不会能抵挡住我和我的兄弟们的联手的，他的网道计划终将会功亏一篑，没有马格努斯，我们还会有其他的手段，奸奇为其准备了整整九百九十九个计划：亚空间的威能已经超过现实宇宙，这不是他能扭转的大势所趋。

不需要幻想：他对于大叛乱的操控也终将失灵，他的帝国和野心将在战火中熊熊燃烧，他会失去他所有的孩子，他没有能力在我们的面前保护你们，到最后，他能做的只有拼尽一切，去保住他所珍重的最后一点儿东西。

去保护泰拉，和他自己。

而这就意味着，他必须接受更多的力量，他必须拥抱早已等待好的命运：终结与死亡。在大叛乱的终焉，在泰拉的苍穹上，一直在等着他呢。

而所谓的大远征，不过是将这一切拖延了片刻。

黑暗王子摇了摇头，宛如老师在感慨学生的不争气。

我们将倾尽一切的力量去支持这场剑指帝皇的叛乱，他不是我们四个的对手，若想胜利，他就必须拥抱一切，升格为能与我们对峙的存在，加入这场大博弈：而如果他拒绝了，他是没有力量去战胜我们共同的神选的。

要么屈服于终结，要么就去拥抱死亡吧。

命运不会青睐于他。

至少不会一直青睐：他迟早都会被压垮的。

他不可能坚持更久。

也许，他在此之前已经坚持了上千年、上万年，甚至会有更长的时间，但最后的胜利，终将会是属于我们的：他的觉悟和牺牲可能会继续绵延万年又万年，但终究会有损耗殆尽的那一刻。

而对我们来说，那不过是到下一次眨眼时的距离。

万年的坚守又如何？时间不是能够杀死我们的存在。

所以。

他会输的：毫无疑问。

……】

傲慢。

原体在心中低语。

独属于神明的傲慢，在此刻的色孽身上显现的淋漓尽致。

蜘蛛女皇能够确定，她面前的黑暗王子，的确是那个慈悲的长辈，的确是那个在为帝皇而感慨的莎利士，的确是在讲述实话，甚至是：很不可思议的，对他们和人类产生了怜悯。

或者说：这是神明能表现出来的最接近怜悯的东西。

但这恰恰就是傲慢的所在。

色孽根本不相信所谓帝皇和人类能够造就任何奇迹，祂为摩根指出的就是唯一一种道路和未来：帝皇终将迎来失败，他的帝国和追随者们将在万年的痛苦中沉沦，直到黄金王座的光芒彻底消亡，直到这个可悲的故事迎来结尾。

直到灭亡，让他们最终摆脱这个如同粪坑一般的宇宙。

这就是宿命：是早已书写在命运之书上的，干涸的墨迹。

就像我说的。

色孽稍稍弯下了身子。

无论受诅咒者的内心深处是否真的想登基为神，无论他是否真的热爱所谓的人类：当他被力量和绝望裹挟着，当他渴求的一切最终超过了他能掌握的极限，当他被亚空间的能量吞噬，如同一团黑色的太阳般冉冉升起的时候。

让他不得不成为第五位神明的时候。

愿不愿意，很重要吗？

他的想法，很重要吗？

事实已经发生了：他亲手造就的，将会是他无法改变的。

所以，我的小傻瓜。

神明低下了头，紫色的目光直视着原体的脸和内心。

别站在他的那一边，你会输的粉身碎骨的。

……

反过来，请选择听听我的意见吧：这属于我的提案。

如果你想保护住你在现实宇宙中现在拥有的一切，甚至想要做到更多的事情，保护好你的兄弟们甚至是所谓的人类，并且承担受诅咒者那份可悲的梦想的话，那就听听我的意见吧。

就像我说的。

我会给出最高的价码。

——————

我会帮助你：我会倾尽银宫的一切来帮助你。

我会在亚空间中寻找深入正南方的国度，寻找你的兄弟曾经抛弃的王座，属于奴役、暴政和仇恨轮回的王座，那是等待着它命中注定的继承人的宝物：是银河中唯有你才能开启的力量源泉。

因为你吞噬了他，你吞噬了你兄弟身体中的一部分，并作为他的同类而因此受益：只要我们联合起来行动，我们就有办法在受诅咒者的军团因为大叛乱的局势而无暇他顾的时候，从泰拉皇宫的密室中偷取出你那个死去兄弟身上剩下的躯体和精华。

你可以吞噬它们，然后拥有属于两个权位的资格。

因为你是特殊的，因为你和那个消失的人是同类，只有你们两个被划归为同一种族：当你吞噬掉他的血肉和灵魂时，至少站在亚空间的立场上，你既是你，你也可以是他。

但请不要担心，你并不会因此而受到他的影响。

这份资格，再加上你在大叛乱中可以享受的祭品，以及银宫中所有的储备，将会支撑起一场充足的登神仪式：海德里希已经在无意中为他的登神做好了一切，虽然他在最后关头选择了放弃，但他做出的努力却并没有消失，你可以合理合法的继承它们。

你可以轻而易举的，以神明的姿态登上奴役与仇恨的王座。

而到那个时候，你的一部分躯体与本质却依旧可以在现实宇宙战火中随意的游荡：因为你登上的并非是属于自己的王座，所以你拥有了神秘的力量，却不必要像我们这样局限在亚空间中。

你可以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前往注定将终结一切的泰拉，成为为终焉带来终焉的那个人。

成为帝皇的征服者，成为夺走他一切的那个人。

击败他，杀死他，吞掉他的力量和本质，届时，整个人类种族命运中的一切波涛，以及大叛乱中所有祭祀和鲜血，还有属于终结和死亡的王座和冠冕，都将伴随着帝皇的倒下而永远的属于你。

你将拥有三个王座，你将成为诸神中最强大的那一员，而你的力量也会在此过程中与我的力量不可分割的交融在一起：你的灵魂依旧属于你，也属于我，就像我的灵魂虽然属于我，但也属于你。

我们是一体的：早在你作为原体而拥有意识之前，你的灵魂中就流淌着属于我的血，我的三位兄弟都未拥有这种优势，所以祂们永远不可能提出我的这种条件：唯有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

我们将合众为一，我们将再也不可分开，我们将成为统御一切的暴君和女神。

我们将在泰拉的升格之日开启混沌的终焉，手握四个王座和领域的力量，在瓦什托尔那个搅局者反应过来之前，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击溃我的三个兄弟：你的升格将会迅速带来大博弈的终结，而我们的力量将迅速带来胜利。

我们将赢得这场大博弈。

我们将成为混沌的化身。

一切的终焉，与统治者。

我们将凯旋，高居于你和我共同的王座之上，你的子民和我的子民将成为亲兄弟，你的国度和我的国度将吞噬亚空间，并进一步地吞噬银河中的一切，直到寰宇间的万物都只属于你我。

直到你的子民和人类可以在我们共同的庇护下永世长存：在现实宇宙和空间中，他们将因敬拜你而享受永恒的霸权统治，它们他们终追随你的脚步升格：升格为完全不同的存在。

直到万年又万年，直到一切的时间和永恒，都成为我们永不终结的：蜜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