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弩机括精巧,力道却如此刚猛。若配给军中精锐,必能以一当十!“
陈云胜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弩身上的狼首雕纹,突然转头看向宫天五:
“老七,这等神兵,你是从何处得来?“
宫天五微微一笑:
“此弩图纸.是高人所传,然后我找来工匠让他们特制的。若父亲喜欢,孩儿愿将一应制法和盘托出。“
”
周雷闻言,眼中闪过惊诧之色。
这等军国利器,寻常人得了必当视若珍宝,七少爷听说已经在外面闯出了一片天地,听他的意思竟愿拱手相让?
陈云胜目光深邃地看着儿子:
“说吧,你想要什么?“
宫天五躬身一礼:
“孩儿确实对父亲有一事相求,城外六十里有个地方,叫做焉支河谷,孩儿想把这里占据下来,请父亲成全。“
陈云胜看了周雷一眼,周雷立即道:
“那里应该是和束部,斡可部,分界部三大部族占据的牧区,若是要占据下来的话,那么肯定要出兵将之一起驱逐。”
宫天五此时忍不住道:
“我在外面做了点生意,侥幸能赚些钱,招揽了一批人,其实归根结底也是仗了侯府的势,换成普通人来还没起步就被吃干抹净了。”
“我与侯府是一损俱损,一荣皆荣的关系,眼下侯府实力大损,有了这破风弩弓能在短时间就让侯府的实力恢复一部分。”
“所以,我拿出来破风弩弓的图纸和与占据焉支河谷这两件事并不相干,若是为难的话可以日后再说。”
陈云胜微微点头,赞许的道:
“你有这样的心思,很难得,焉支河谷的事情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但一定会认真考量的。”
宫天五点点头道:
“是,那么孩儿告退了。”
陈云胜道:
“那么你去忙吧。”
宫天五走出几步之后,突然又转身,意味深长的道:
“父亲,若不是你在这个位置上的话,那么我说什么都不可能将弩弓的制法白白交出来的。”
“毕竟对我来说,死掉的兄弟才是最好的兄弟。”
此时周围已经有好几名陈云胜的亲信聚了过来,毕竟他们对弩弓这玩意儿也很好奇。
没想到陡然听到了宫天五这个老七居然在公开场合如此放话,一干人此时的表情十分尴尬,都恨不得将耳朵堵起来。
这种牵扯到侯府夺嫡的事情,真的是水很深啊!!
果然,陈云胜下一秒就勃然大怒,反手就抽出了旁边周雷的腰刀直接对准宫天五砍了过去:
“孽障!你有种再说一遍?”
宫天五见状当然不会呆在原地挨砍,转身就一溜烟的逃了。
陈云胜看起来极为恼怒,追着宫天五砍了足足有十几米才被手下纷纷拦住:
“老爷老爷,童言无忌。”
“好好打骂一下就行,老爷犯不着动刀子啊!”
“对对对,刀枪无眼啊。”
“七少爷还小,老爷要有点耐心。”
“莫生气莫生气,伤肝。”
“.”
素来都有些固执的陈云胜今天却有些从善如流,一下子就被部下们给劝住了,但还是吹胡子瞪眼一副恼怒的模样。
不过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陈云胜挥刀的时候虽然又狠又猛,却都是用刀背砍下去的.那准头也是偏得惊人。
很显然,作为一个父亲,宫天五的话触及到了他的逆鳞,让这位侯爷恼怒无比。
但作为这一大家族的族长,陈云胜却不得不考虑到整个家族的命运。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
陈云胜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降爵!祖上拼死拼活赚下来的这个侯位,下一代倘若不能保住,那就只能降了。
现在不仅仅是他,甚至就连旁边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之前的世子陈飞镝看似有才,其实却是明显的眼高手低。
这个平时貌似低调的老七,却能赤手空拳在外面打拼出一片天地,
单从这一点来说,谁的才能孰高孰低就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侯府的这帮人不知道的是,宫天五现在的壹号坊里面,破风弩已是滞后的产品了。
现在的主流武器叫做野狼弩,并且最强大的天狼弩也在开发当中.
而这时候宫天五也接到了提示,自己献弩的行为也获得了两个因果点,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
三盛城这边的动荡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陈云胜的回返坐镇而迅速恢复了平静。
陈飞镝也是在两个月之后成功返了回来,严格说起来,他这次的行动是成功的,因为乃蛮部的始毕可汗已经确实因为他的行动而死。
但是,跟随陈飞镝出征的几千名精锐累积也就只逃回来了三成不到,包括侯府这边积攒了多年的家底,也是几乎被败得干干净净。
甚至连侯府当中最勇猛的大将严石都为之战死!
如此惨胜的结局,其实是没有一个人想看到的,甚至包括觉得镇北侯“尾大不掉”的国君魏屈。
令人意外的,宫天五这个老七并没有任何动作,平日里进入侯府就是为了看望自己的母亲,也并不多加逗留。
这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毕竟他们都觉得宫天五会在第一时间当中采取行动,直接趁他病要他命抢夺世子的位置,没想到竟是如此低调。
这一天,宫天五再次过来看望自己的亲娘崔小意。
有道是母随子贵,宫天五这边的地位已在侯府这边不容忽视,那么崔小意在侯府里面的待遇当然直线上升。
首先新管家就来请她搬出多是仆佣所居的西区,不过崔小意却有些迷信,觉得目前住这地方似乎挺旺母子两人的,于是便不愿走。
新管家也不勉强,却给她配上了使唤的丫头,什么家具陈设也都换成了新的。
不仅如此,之前崔小意想要见一面陈云胜都难,现在一个月陈云胜总是会来她这里住个两三天,对她的态度也是和蔼了许多。
宫天五随意喝了两口茶之后,突然发觉屋子正堂当中放着一卷看起来就很正式的文书。
“这是什么?”
宫天五好奇的道。
然后便随手拿起来一看,顿时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