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0章 与童大伴谢罪来也!(2 / 2)祝家大爷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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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千年,后千百年,古今中外,皆是如此,没有例外。但许贯忠这话,也给了苏武启发,这个思路里,士大夫,其实也好说,那就是利益罢了,有新蛋糕来分,那就都好说,若是只刮他们身上的分给别人,那必然引起巨大的反扑。

当然,杀人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就好比那赵匡胤把孤儿寡母一赶走,只要把蛋糕多分出去一些,也不见这大宋坐不稳江山。

但赵匡胤这办法,苏武是万万不能再用了。

苏武笑着来说:“许先生想得远啊……”

许贯忠来言:“是将军行事,不似旁人!”

“嗯?”苏武转头来看。

许贯忠立马就说:“将军从来不在乎钱财之物,其志可见一斑。”

苏武心中一紧,许贯忠从这一点就看出了什么……

苏武一时间,还有些心虚起来了,这么容易发现的吗?

心虚之下,苏武又去看了看吴用。

吴用立马惶恐低头。

苏武却又不放过吴用,只管与吴用说:“你也来说一句。”

吴用抬头来,硬着头皮说道:“回将军,许先生之意,便是……嗯……若是为军将,从唐而下,五代到我大宋,军将敛财便属正常,为公也当敛财,为私也当如此。若是将军要权柄,便当沽名钓誉,将军……其实有诗词文章之才,却有并不真正往那文官堆里去谒见……所以……将军大志也!”

苏武明白过来了,自己兴许“做错”了某些事,错在哪里?那就是做得太对,做得太完美。

这般形象,在外还好,在军中却着实不好,到京城里去,这般做派,那更是不好。

谁能看不出来他苏武心怀大志?

苏武也问:“那我该怎么做?”

问在场两人,却先看吴用,便是苏武觉得,吴用在这种蝇营狗苟的事情上,兴许更胜一筹。

吴用一语就来:“立马上书,痛陈谭稹之弊,由枢密院,呈送天子座前。”

“先发动党争之事,是个办法!”苏武明白,就得蝇营狗苟,不能真的当个“圣人”一般,什么都做得那么对。

吴用再言:“为天子寻祥瑞!”

“嗯,好办法!”苏武在点头,只是,这祥瑞还真不好弄,一般之物,赵佶可见多了去。

苏武便问:“寻个什么祥瑞呢?”

许贯忠来答:“眼前,那自是方腊,活的最好,此,天命也!”

苏武点头:“好,就要个活方腊!”

吴用再说:“将军既是能填词作诗,岂能不多多来行?”

“这个……”苏武多少有些为难。

许贯忠立马答道:“无妨无妨,将军若是无暇,只管偶尔真写一些,其余的,我等可以来代笔……”

“是极,将军偶尔出佳作,我等时不时为将军出些拙作,凑个文章成百上千,大名传天下!”吴用也连连在点头。

其实道理很简单,即便再大的文豪,没有谁人每一首都名流千古,佳作大作,那只是偶尔有之,但要沽名钓誉,还得稳定输出。

稳定输出,就是一次一次给文人灌输一个观念,苏武是个“文人”,苏武是个“士大夫”,苏武是自己人……什么事都好商量……

“将军当要有个进士出身。”许贯忠又来说。

“对对对,此番回京……若是能与天子当面奏对,天子若开口问将军要何赏赐,将军只管爵位不要,官职不要,馆阁不要,什么都不要,就要个进士出身,若是当面如此一语,当今天子心善宽厚,定然不好不允!”

吴用真能钻营人心。

苏武更是豁然开朗,也在点头,这操作,不是吴用还真想不到。至少苏武自己是想不到的,头前还想着什么四品将军之类……

四品将军与五品将军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实际意义?

不如就要个进士出身!

只道那梁师成的进士甲等是怎么来的?不也是这么主动要来的吗?

许贯忠又是来说:“将军,事可为也!”

吴用也有激动:“大有可为!”

苏武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竟是真让他陡然头脑清晰无比,好似道路就在脚下。

“二位助我!”苏武左右拱手。

许贯忠立马躬身一礼:“士为知己者死!”

吴用更是躬身大拜:“岂敢相负!”

“攻讦谭稹之奏疏,二位执笔来言!”苏武怕自己还干不好这个活,这个活也是要学的,与人斗,与那些人精去斗。

第一课,引经据典,遣词造句,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把事明里暗里,表达得清清楚楚。

“得令!”许贯忠与吴用二人,抬手一礼。

“回!”苏武拉转马头,打马而去,一时间,心胸之内,也起激荡,好似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奏疏,八百里快马去!

书信,也快马往婺州。

刘延庆来了,军中会议一开,开始围城,挖壕沟,造拒马,造军械。

刘延庆与王渊,并鲁达一部,围建德。

武松带五千人再顺流几十里,去围清溪。

苏武带林冲、史文恭等各部之骑,并韩世忠带西军之骑,共七千,往建德与清溪两城之间立寨,每日游骑斥候来去驰骋。

呼延灼带两千战兵,一千辅兵,守在乌龙岭。

朱仝守水寨,水军只管在浙江水道上下运输,更也巡视来去,不使一条非官军船只下水。

富阳城外,谭稹再次暴怒非常。

军械也造了不少,这富阳城,就是攻打不下,邓元觉石宝二人,着实坚挺。

谭稹也慢慢清晰无比的知道了问题所在,那就是京畿之兵,太不堪用。

便是大帐里喝骂来去之后,又把辛兴宗一人留下,两人对谈。

谭稹直白而言:“辛将军,此番攻城,只怕当真就要靠你一部了。”

这话听来,辛兴宗只管皱眉不止,他不是不愿意,他也试过了,很难,若真是不计得失去打,熙河兵也就这么多,打完富阳,还要打新城,还要打桐庐。

熙河兵就算真死尽了,能打到哪里去?

更何况,如今熙河兵也士气不高,为何?只看友军如此不堪,熙河兵又如何士气高涨?人都是感性动物,都是有一颗对比之心……

辛兴宗也不藏着掖着:“相公有知,实不是末将不努力,而是……友军皆如此,麾下军汉士气也低迷……”

“你要多少钱?”谭稹直白一语来,他知道,没办法了,就得给钱,给大钱,让熙河兵冲这一番。

辛兴宗连连摆手:“非是末将要多少钱……”

谭稹不等辛兴宗说完,抬手一止:“不必说这些,就问,多少钱赏赐下去,熙河兵可搏这一番?”

话语至此,辛兴宗便也不矫情,当真去想,便是来答:“搏这一番兴许可行,只怕损失惨重之后,第二番第三番就难了……”

“先说这一番!”谭稹已然是焦头烂额,实在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真的寸功未立,就这么回京去。

总要回去带点脸面,也好见人。

这一次,谭稹知道自己,输得彻底,彻彻底底输给童贯了。

谭稹从来不是愚蠢之辈,只是人的见识有高低,如今来,算是长进一回,懂了,懂了很多。

所以,要保住颜面,颜面保住了,那就还有第二次机会。

童贯,总是要死的,六十七了,活不久。

辛兴宗当真开口了:“末将麾下,不满五千之数,只看西北同来之军,皆斩获颇丰,盆满钵满。一人……四十贯,兴许可买奋勇!一人八十贯,必买效死!”

辛兴宗本也没多大胃口,但而今,不是辛兴宗胃口大了,而是西北同来之人的对比,以往在西北赏军,五贯十贯就不算小手笔,这回,着实也见着世面了。

谭稹皱眉去算:“一人四十贯,便是二十万贯,一人八十贯,便是……四十万贯。”

辛兴宗点头。

谭稹立马就骂:“苏武猪狗之辈也,在军中抬出如此价码来!”

谭稹也骂得对,苏武若是不如此抬价,怎能在军中搏得那般人心?怎么能让众人都说他义薄云天?

又怎么能把这仗打得如此顺利?

往后,苏武必然还要抬价,兴许真到决胜之时,五百贯一颗女真头颅的价,苏武也开得出去!

只管是一颗女真人头就成小富人家,有良田有大屋,孩子能读书进学去考试!

谭稹骂苏武,辛兴宗自不接话,价码如今是这般了,给就干,不给难说,非辛兴宗个人能决定的……

也是其中还有区别,苏武可以胜了之后赏,谭稹这里,只能开战之前就给!

为何?因为苏武口碑已然建立,这倒是其次,更是将士们对苏武得胜的信心极大,对未来的预期极好。

但在谭稹这里,对未来的预期,着实一点都没有,那就只能先给,这也才是大宋赏军的常态模式……

辛兴宗之意,谭稹也听懂了,给四十贯,可以奋勇,但不包胜。给八十贯,包赢!

剩下的问题,就是谭稹该从哪里弄来每人八十贯钱,拢共四十万贯之数。

只看谭稹起身,左右踱步,想来想去,说得一语:“你等我两日,我往杭州去一趟!”

辛兴宗拱手一礼:“末将只等相公回来!”

说着,谭稹出门而去,带着几百骑,上马就奔。

奔去杭州寻谁人?

自是寻童贯,已然无奈。

大半日奔去,就到得杭州城中,杭州府衙门口,谭稹自是拜帖而去,等候着。

府衙之内,童贯看着程浩送来的拜帖,微微一笑:“这厮,真在长进啊……”

程浩便说:“倒是在门外有礼了许多。”

童贯便答:“就是这个有礼,所以长进得真快,毕竟是宫中出来的,当真能屈能伸。初时,他许是被那些相公们吹捧得飘起来了,而今还真就落了地。”

“倒也不知他来寻枢相何事?”程浩问着。

“何事?猜了也无趣,不就是那些事吗?让他进来吧。”童贯一摆手。

程浩出门去带人。

那谭稹有礼有节进门来,躬身行大礼,拱手九十度不止:“后进小辈,拜见童大伴。”

童贯倒是一愣,这是宫中的话语,不是官场的话语。

“坐一旁……”童贯手一摆,又与程浩说道:“看个茶来……”

程浩自去忙碌。

“何事啊?”童贯老神在在。

谭稹坐下去的半边屁股又抬起来了,再是一礼:“与童大伴谢罪来也!”

“这是从何说起?”童贯只当不解。

却见谭稹双膝就跪,趴服而下:“晚辈不知天高地厚,大罪也!”

“起来说话,两浙路制置使,岂可这般!”童贯已然微微有笑。

“没有两浙路制置使,只有宫中后进,再拜大伴!”便又是一个头磕下去。

就听童贯叹息:“宫中出来的人,难呐,宫中也难,你啊,能在宫中熬出头来,着实不易,不易啊……当真起来吧。”

如此,谭稹才慢慢起身,站定一旁。

“说吧……”童贯带着微笑,程浩的茶水也来,端起就喝,水温刚刚好,不烫不冷。

“还请大伴大人不记小人过,留一条微末之路,晚辈此时,只想安然回京即可,拜谢大伴之恩,定当铭记五内,来日必报。”谭稹求人,当真态度诚恳。

“嗯……”童贯放下茶盏,手指轻轻敲打座椅扶手,也道:“你要破富阳,算是一功,便也不算无功而返,没钱赏兵,是吗?”

“大伴高明,远甚晚辈!”谭稹只管躬身拱手。

“按理说呢,我不当允你这番!”童贯依旧老神在在。

谭稹心中一紧,只管躬身再下,把头几乎靠在膝盖上了。

却听童贯之语:“但是呢……你也不易,以军情战局来说,你也合该打破富阳,如此,也是牵制之法,也好教新城桐庐之兵不敢轻易回援睦州,此大局也……”

“大伴明鉴!”谭稹不起身。

“多少钱?”童贯问。

“四十万贯!”谭稹只有诚恳可用了。

“不算多……你回吧,先回军中,两日就到。”童贯如此一语,并不当真为难人。

谭稹双膝就下,再来跪服,却看此时,童贯起身了,抬手去扶:“不必了,既然允你,你自快去。”

谭稹跪不下去,只以为童贯当真魁梧有力,便是躬身叉手再拱:“拜谢大伴,拜谢枢相!”

“自去。”童贯摆着手。

谭稹连连拱手,慢慢退去。

直到谭稹退出屋内,转身去了,程浩忍不住立马来问:“枢相何以当真这般允他?”

童贯已然满脸是笑,便是心中畅快非常,前倨后恭,再让人舒爽不过,却也来说:“富阳城破,于大局有利,于子卿有利啊!此其一也。”

程浩稍稍点头:“那其二呢?”

“其二嘛,我只要不死,他便欠我这个人情!”童贯笑着答。

“枢相,还有其三吗?”程浩听得认真。

“其三,他来要钱,我不就给了吗?不曾为难吧?不曾怠慢吧?来日汴京城里,若是有哪位相公说我在前线厚此薄彼,说什么任人唯亲,那便是假话了吧?”

“哦……”程浩恍然大悟,也道:“那谭稹功少,更也是他才能不行,不是枢相之过也。谭稹自己,也不好在天子面前多说什么攻讦之语了……如此,便也更显是他无能,非枢相之为难也!”

“你倒也学得快……”童贯笑着来说。

“枢相高明!”程浩当真有醍醐灌顶之感。

却是童贯摆着手:“不是我如何高明,是那谭稹,被子卿逼到这个地步了。他岂能不知这么来求,会失去什么?他是用这些失去的东西,换一个来日的机会罢了。换得不亏……”

“啊?”程浩努力去想,想来想去,问:“换的可是来日再上战阵的机会?”

“打破富阳,终究也算有功,天子面前,也还能有脸面。”童贯在点头。

“那他着实换得不亏,难怪他会来求,他定是知道能从枢相这里求到这笔钱去。”程浩明白过来了。

“子卿啊,做得极好!”童贯笑着来夸。

程浩也与有荣焉在笑,只管在想,这妹夫,真厉害……

兄弟们,最后免费加了一小段,也还是万字章节,也是写到十二点之前,这一章还没写完,发了之后立马加一小段,把这章的主旨内容写完了才舒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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