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0章 杀你王家贵胄者,我陈执安也!(2 / 2)摘下蒙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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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蓬莱,狮子叟!七尾将军!”

大理寺金甲、督察员斗牛使那是衙门中人,顿时认出出手的二人,大喊出声。

其中那金甲已然拿出传讯的灵宝,就此催动。

却发觉这一片天地,有更加不凡的人物,已然用元神隔绝天地,这传讯灵宝已经如同死物一般。

可王衍却望向云间深处。

那里有一位佩剑少年站在若隐若现的云流蛟龙上,目光直视着他。

望向他的眼神颇为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漠视。

王衍顿时暴怒出声,远远指向陈执安:“陈执安,你竟敢与这些西蓬莱山匪勾结一通,想要做什么?”

“我来杀你!”陈执安踏蛟龙而来。

王衍冷笑:“就凭你,凭这西蓬莱两个所谓的将军?”

他话语落下。

不远处的山头,有一位手持拂尘的道人站起,元神照出神相。

神相周围猛然亮出光芒,化作一道天关】,又化作一道天门】,继而天门中又立起一座玄楼】。

玄楼之下开辟一片玄池】,玄池另一边,甚至有一座玄府】熠熠生辉。

竟然是一位玉阙五重的玄府修士!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位玄府修士不远处,竟然还有八十位身着奇异铠甲,手持长矛,座下骑着骏马的兵甲。

兵甲血气、真元连成一片,运转战阵,气息猎猎!

那道人挥动拂尘,皱眉说道:“我记得西蓬莱乃是谢家执掌……怎么?龙溪谢家倒向了悬天宫?既然如此,蛟骧公何在?”

而那八十位兵甲中,有一位将军策马而出,冷笑说道:“蛟骧公?所谓太白山便是西蓬莱歹徒换面?我褚家岫白公子也死在你们手中?

蛟骧公究竟长了几颗胆子,胆敢谋害我褚家嫡脉?”

便在此刻,猛烈无比的咆哮之声传来。

有人自更深处的云中走来,身着黑衣,低头俯视这一片战场。

而他头顶,一盏烛光燃烧,照出光辉,遮掩了三十里之地,隔绝烛光内外。

“蛟骧公?”

“此人是什么修为?”

有玉阙修士察觉出不对了。

却只见这蛟骧公身后飞出一条蛟龙神相,入驻一座天宫】,天宫中有一座天阙】直刺云中,气魄无双。

“天阙?”方才冷笑的那一位将军猛然色变。

而那王家的门客望着踏步而来的黑衣人,喃喃自语:“蛟骧公多年以来始终在藏拙!”

“不……并非是他在隐藏修为,而是谢家在刻意隐藏。”

蛟骧公就站在云上,低头俯视着广大的战场,轻声说道:“诸位,我欲要走蛟化龙,成为第一位人中天龙。

请诸位成为我腹中大丹,助我一臂之力!”

大战一触即发。

陈执安却仍然低头看着王衍。

王衍咬牙,抬头看着气魄凶猛的蛟骧公,忽然冷笑说道:“陈执安,你也成了身染邪性的山匪?

你亲自到那琉璃居中质问我杀良冒功之事,还以为你心中怀着什么样的道义?

可最终,却还要靠西蓬莱这样的山匪杀我?”

陈执安跳下蛟龙,拔出腰间长剑,摇头说道:“我来杀你,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

“好!”

王衍身后一座天关横空,那天关那里,一尊神相便如同一位披甲的将军,低头俯视陈执安。

“我来看你如何杀我!”

陈执安拔剑而来,那一日未曾念完的半篇檄文,随着神蕴而来,在王衍耳畔炸响。

“日月昭昭,乾坤朗朗,岂容魑魅魍魉久踞天地?太白山必以仇雠之血染黄土,以慰十三峰冤魂!此檄飞传,神鬼共鉴!”

“太白山惊世将军必杀王衍!”

陈执安冷笑:“王衍,你那一日与我说了许多所谓此事的结果,我今日特意持剑而来,便是想要告诉你……此事还有一个结果,便是你死在我剑下。”

“死在你剑下?”王衍同样神韵流转,一尊神相玄妙无比:“就凭你先天三重的修为?”

陈执安抛出手中长剑,笑道:“我先天一重时,手持峦岫,不过激发出峦岫二成力量。

如今我临近先天四重,已经能发挥这一柄北陆名剑,四成的力量。”

“名剑珍贵,四成伟力,可并非只强过二成一倍!”

“来……我来看看你如何杀我……”王衍眼神便如同万年不化的坚冰,喷涌出汹涌杀意。

而他身后的将军神相同样显化出一柄长刀,随着王衍手中长刀一同斩下,带着真元激流,带着一种四品神通,又带着呼啸的狂风,狠狠斩下!

顷刻之间,天地生出变化,自那长刀中绽放开来。

陈执安九霄神通运转,剑意云中君肆意横流。

北陆宝剑上传来难以想象的伟力,与他剑意云中君生出共鸣,令陈执安顿时有些意外。

可紧接着,北陆宝剑上寒光阵阵,天地间大雪纷飞,夹杂着无尽的杀伐之气,连同陈执安一身厚重无比的真元、神蕴疾驰而去。

嗤!

宝剑嗡嗡而鸣,兴奋无比。

又有剑气横飞,散发着苍茫寒冷的气息。

一缕剑意炸开,北陆宝剑的锋锐之气猛然爆发,横斩而过。

不过刹那。

已经踏入玉阙天关境界的王衍,神相、神通猛然消散。

陈执安手中北陆名剑绽放辉光,仿佛要斩去一切。

事实也同样如此!

王衍身上又有宝光闪烁,可却同样被就此斩去。

哧!

哪怕王衍已经调集真元,施展身法神通全力躲闪,那残留的剑气仍然溅射出一道光辉,落在他的一条腿上。

一道血光绽放。

王衍一条腿猛然被这剑气斩下。

他惨呼一声,探手之间,手中多了一枚疗伤的天丹,被他吞入口中。

天丹入口,身上真元猛然略有恢复。

他眼中凶光毕露,抬头看向远处的陈执安。

陈执安斩出这名剑,身上真元消耗殆尽,正站在远处。

离他不远处,气息奄奄的静回和尚猜出了王衍想要做什么,奋力张开双臂,身上再度燃起火焰,似乎想要阻挡王衍。

可王衍已经曲起一条腿,猛然跃出,便如同一道划过天空的流星,朝着陈执安爆射而去!

“陈执安,你能掌驭这等名剑又如何?只要不曾杀我,但凡我只剩一缕真元,也足以杀你!”

“你如今真元殆尽,可后悔今日前来送死?”

王衍神蕴炸响。

而站在远处的陈执安却在此刻抬起头来。

他眼中仍旧平静,就此深吸一口气。

霸下龙躯体神通运转。

潮汐吐呐!】

天地之间似乎有真龙搅动周遭的云流,狂风越发猛烈。

而陈执安这一息之间,浑身十二处隐窍中,喷涌出难以想象的血气,注入他身躯中。

霸下负岳!】

他身躯上,一条条若隐若现的金色气血浮现出来,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如同覆盖了一层鳞片。

陈执安双足扎根如同霸下负岳,气息却仍然平静。

他便在这般平静下,朝着疾飞而来的王衍伸出一只手。

这一只右手五指散开,金色细线发出光芒,便如同龙爪。

他神色终于生出变化,多出一些威严怒目来!

碎星爪!】

霸下龙躯被陈执安催动到了极致。

他手指上仿佛燃烧火焰,狠狠一抓!

凭借着一缕玉阙真元疾飞而来,长刀斩下,想要斩杀陈执安的王衍,神色猛然大变。

他看到陈执安呼吸吐纳云气,看到陈执安带起狂风,又看到陈执安一只手便如真龙一般朝他咬下。

铮!

他手中长刀燃起火星,又猛然抛飞而出。

陈执安另一只手顺势探出,瞬间便抓住王衍的脖子。

强烈的冲击力让王衍疼痛难忍。

远处几位王家门客正要施以援手,却又被那七尾将军阻拦。

此时,这一处战场已经乱成一片。

神通、神相、战阵不断轰鸣。

有人身死,有人负伤。

甚至那位执印的道人拂尘入大河,卷起万千树木,燃烧火焰,化为法阵,想要困住蛟骧公。

而那将军带着八十位兵甲一同冲锋,气势犹如山崩。

七尾将军娇媚笑着,七条尾巴轰然砸下,砸碎朝着陈执安而去的神通。

而战场的正中央。

陈执安长身而立,身上玄衣飘动。

他一只手已经背负在身后,另一只手仍然捏着王衍的脖子。

让他硬生生悬空而起。

王衍身上那最后一缕真元,也已经全然消散了。

身上的骨头,被陈执安方才的碎星爪爪碎了一半。

他口中不断吐出鲜血来,眼神中带着惊恐。

陈执安直视着他,又望向远处那位彻底燃尽自身,站立而死的静回大师。

“王公子,这天下,如同这位大师一般的人越发少了,可你又害死了一位。”

陈执安眼神中带着清晰可见的遗憾。

王衍呜咽,口中鲜血直流,流在陈执安手上。

陈执安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位王家嫡脉,摇头说道:“昨日你在琉璃居中说过的那些话,我并不认同。”

“比如你说那些山民的性命不算什么,也无人会去理会。

你说等你回了姑岚府,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付出几座药山,几个官职。”

“除了昨日的话,我赶来的时候,依稀听你询问这位大师,说这大虞天下,究竟有谁能杀你王家贵胄。”

王衍眼中满是恐惧,已经全无力气的身躯还在不断颤抖。

他知道……以陈执安的胆魄,自己马上便要死了。

于是他匆忙调动仅剩的一丝神蕴,哀求说道……

“陈执安!陈先生!我不过奉命行事,王家王冠侯得到一方图纸,想要铸造一把传世名剑。

铸造那一柄名剑,需要一方染血石】,或者以玉阙圆满修士血液日夜浸染,又或者需要……需要五万人的心头血!”

“我不过奉长辈之命……”

陈执安眼中陡然生出一丝暴虐来。

“杀你王家贵胄者,我陈执安也!”

只见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划过。

王衍已经被他划开腹腔,他一只手探入腹中,抓出他的心脏。

“心头血?”

陈执安一只手捏爆王衍的心脏,顿时血肉横飞。

王衍死于当场。

陈执安随手将尸体扔在旁边。

他不断想起心头血三字,只觉得心绪越发暴虐起来。

“施主,守住本心!”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陈执安耳畔。

陈执安转过头去,却见方才站着死去的那位大师,不知何时已经盘坐于地。

他原本苍白的面色如今变得饱满丰润,脸上还带起微笑,手中捏了往生莲印,佛相庄严。

可陈执安清楚的感知到,这位大师确实已然死了。

刚才那声音,便是最后一缕神蕴。

他突然心生警兆,连忙观想南流景,南流景中那杀生天王法相若隐若现。

当南流景的光芒绽放开来,陈执安心中的暴虐之气顿时被驱散一空,他的精神也逐渐清明起来。

陈执安皱起眉头,沟通青山楼,却见那魔种趁着他方才心境失守,青山楼光辉刹那暗淡,竟然生出魔气,影响了他的心绪。

“这魔种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如此玄奇。”

陈执安沟通白玉京,青山楼中炽盛的光辉落下,沿着先天胎宫中与魔种的那一缕联系,补全青山楼光辉。

“怪不得谢无拘如此信任这魔种,这魔种若是算作宝物,只怕比起一品灵宝,甚至更上一级的玄宝更加珍贵。

怪不得谢无拘能够名上骑鲸碑,也怪不得他能够发觉父亲口中的道果。”

陈执安心思闪烁。

他低头看到王衍的尸体,心绪稍定。

旋即又多出些烦躁了。

“这天下究竟怎么了?如王衍这样的人,只怕多到数不胜数。”

“凭我一人,就算再加上云停、郁离轲这几人,又能杀多少?”

“大虞六姓,天下世家几乎成了祸患,甚至……”

陈执安想到那广大的悬天宫,想到那一座望星楼,只觉得普天之下,满是妖孽为祸。

他思绪纷乱,又缓缓摇头。

“天下广大,并非我一人可以撑起来,莫要给自己担上什么枷锁。”

陈执安自言自语:“等我执印,先砍了那几个胆敢杀了我想救之人的狗官再说。”

他想到这里,不再纠结许多,又抬起头来。

却见方圆十余里之地,已然如同炼狱一般。

混乱的神通盖压天地。

几尊神相破碎又凝出。

大风大雨相继而来,令陈执安不如目瞪口呆。

他抬起头来,又看上远处。

那里有一只蛟龙不断腾挪。

黑衣的龙公张开手臂,血色的蛟龙亮出龙牙,龙角之上又穿刺着那些褚家兵甲的血肉!

天阙修士!

强大至此!

即便是大虞六姓也绝不可轻视。

可陈执安看到这蛟骧公大杀四方,眼神中却并无欣喜,反而越发平静。

他还记得那一位扛着扁担的老翁第一次见他,与他说过一件事。

西风州有一座山川,自诩世外仙山,山上大王自号蛟骧公】,聚拢了二十三位将军,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甚至聚拢起一处农镇,聚拢了五万子民对他顶礼膜拜,甚至为其献上婴孩、献上妻女,供其吸食人气……

只因他以人身修行蛟龙神通,妄图以人身走蛟化龙……

靠着如此邪法,这蛟骧公竟然已经修成天阙神通。

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陈执安低下头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

陈水君腰间配着两把剑,站在极远处的云端。

他身上全然没有半分真元波动,也没有任何一缕神蕴流转。

而百里之外那一处战场被谢家一盏烛光】宝物彻底隔绝,未曾被他人察觉。

可天地四时,明月清风自然会为陈水君捎来消息。

他静默站在云上,等待着远处那一场大战,打出一个结果来。

正在这时。

云下的山上,站起一个身影来。

让人气息猛烈,站在山上,连绵的山岳竟然不断震撼。

他的气势升腾上天,竟然压的天上云雾纷纷破碎。

他踏虚而上,脚下涟漪荡开。

他手中并无长刀,方圆百里之地竟然刀气如狱。

此时,天上明月仍然照下光辉。

此人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明月顿时暗淡下来,光辉收敛而去。

他一步步走来,陈水君转过头看向此人。

“陈水君,苏南府一别,已过半载,你考虑的如何了?”此人直上天穹,与陈水君齐平。

陈水君眼中并无惧怕,向着那人行礼:“宫前辈。”

此人正是天下第一武夫,不久之前还“鞭起卧龙我骑去,挥戈斥问五雷君”的宫龙宿!

这位盖世武夫,曾经一路前去苏南府,前去虎丘山,引得天下震动,甚至引得悬天宫猜测连连,以为他要炼化虎丘山龙脉。

可谁又能想到,宫龙宿之所以前去苏南府,只是为了见那时还在苏南府中教授蒙童的陈水君。

陈执安在此,也许会想到陈水君曾经两日不在家里,只说自己去见一位故人。

他以为陈水君是去见楚牧野,不曾想陈水君竟是去见这位天下第一武夫。

陈水君行礼,与宫龙宿说话。

宫龙宿模糊的面容上,露出几分可惜之色。

“为何不吞下那一枚道果?”宫龙宿询问:“你不是那些无命脉之人,他们便是有了道果,也不过是成造化,又或者更上一两重境界罢了,而你道果入口,你便可以登临道上,不再是道下的蝼蚁。”

陈水君摇头:“音希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儿的母亲。”

宫龙宿低头思索一番,又抬起头来,眼中露出几分赞许之色:“心有羁绊,才不忍看天倾,不像他。”

宫龙宿说到这里,抬头看向百里之外。

那里还有一座荒山,有一位身躯高大的长发少年背负双手,远远望向此处。

那少年眼中战意雷动,跃跃欲试。

“魁星……”宫龙宿摇头:“你不敌我,你这化身更不敌我。”

他话语至此,弹指之间,一道精血落在百里之外,化作一道人影,那人影轰出一拳。

悄无声息间,那身躯高大的长发少年,以及他身躯下的荒山同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一座山。

唯独那如同被削平的山根,昭示着这座山曾经存在过。

而这荒山处,还有一道少年的声音传来……

“宫龙宿,你命脉如神,名姓中却偏要有一个龙字,天下龙属因为你名中之龙而气运崩解,它们不配与你同名!”

“你该叫神宿】。”

声音遥遥传来,陈水君抬眼。

宫龙宿已然消失不见,天上的明月又照出光辉,落在他身上。

而远处那战场,战事将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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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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