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六十九章 矜持(2 / 2)董无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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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枭笑起来:“我竟不知,你对她评价并不算低。”

山月抿了抿唇,声音发沉:“尊重对手,方可运筹帷幄;轻视对手,必定阴沟翻船。”

薛枭赞道:“你若为男子,在官场中,必定如鱼得水、入阁拜相。”

说着便作揖拱手:“恐怕我还应尊您一声‘贺大人’,求贺大人垂怜庇佑下官。”

山月:?

她忙着沉定分析,薛枭这鸟忙着拍马屁。

说正事的时候,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而不是她身上啊!

山月气笑:“既知靖安可能图穷匕见,拼个鱼死网破,咱们若无应对之法,不如回避着家,只待水光宫中事成,再作图谋?”

总结起来,一个字:“躲”。

薛枭的家底,山月知道得很。

一鸟雪团,如今正睡眼惺忪扑棱翅根;一狗追风,哈喇子流八丈远;疾风与落风小哥,虽战力不俗,却双拳难敌四手,团战胜率基本为零。

至于天宝观诸位玄衣小哥,不可算作薛枭家底,那是下属,并非家臣,如今更是散作满天星,多数前往江南官场充作替官。

一旦靖安釜底抽薪,硬碰硬,他们只有“躲”这一条路可走。

薛枭半靠在酸枝木高柜,微微垂眸,眉梢眼角带着些许随性和不以为然:“回避?躲开?我薛枭入仕六载,还不知‘躲’字怎么写——掰手腕嘛!玩的就是硬碰硬,若是这次玩得好,吃掉靖安大半私兵也并非难事。”

“咯咯哒——”鹦鹉雪团十分应景地扯开脖子,为男主人喝彩。

山月转身眯眼:“我们,拿什么跟她掰手腕?”

薛枭还有她不知道的牌?

薛枭缓缓俯身:“你先告诉我,咱们妹妹要做什么事?”

山月眸子深重,唇角却不可自制地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薛枭依从着愈发俯身向下。

隔了许久,山月才吐气如兰,在薛枭耳畔吐出两个字:“...秘密。”

薛枭的面容靠得很近,淡淡垂下眸,长而翘的眼睫在极窄的面颌上投下微颤的光影,光影之下,他亦似笑非笑地上挑唇角:“——夫人呀,万幸你选的匕首。若你选了鹤顶红,为夫必定死前先醉三分。”

山月面上全无说出“秘密”二字的从容,甚至,她感受到颧骨处不知何时,悄悄升起了两抹酡红。

她下意识向后靠去,目光瞥向书架前的舆图,着急将话题拉回她自在的范畴:“这么说来,咱们还要给靖安主动出击的良机?”

这个机会,怎么给得自然又合理?

二门矮墙之外,秋氏鬼哭狼嚎的声音,像山林里头流窜的孤魂野鬼。

山月与薛枭默契对视,瞬时了然。

“老泰山要归家,女儿和儿婿当然要送。”

薛枭抬起手来,骨节分明的长指,遥遥地、隔空随手一指:“自城东秋水渡送老泰山上船吧,中午出行,咱们返程可宿城东寒山寺。”

山月眯眼,审视舆图。

寒山寺?

为何要在寒山寺?

寒山寺不是皇寺吗?

这岂不是给靖安行方便?

薛枭下一句话,便解开山月疑惑:“近日来,崔玉郎身边的跛子木生,出入寒山寺非常频繁...正好顺路去一探究竟。”

薛枭伸直双臂,随意扭动脖子,只听肩膀头子‘咔咔’几声响,声音拖得长长得,好似很可怜疲累:“这些时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没了个完,西山大营我是初来乍到,一群男人谁也不服谁,我就是拼了条命也要尽快服众...体力殆尽,脑子更是转个不停——走一趟,了结两桩事,速率提起来,正好歇一歇。”

山月在宫中便听闻薛枭在西山大营以一对二十八的“壮举”,眼眸从肩膀头子一扫而过,再看看那短短的、窄窄的罗汉床,一边转过身去,一边低声说:“...把被子拿进内室来吧?内室的暖榻,比这罗汉床宽大些。”

声音压得很低。

索性她现在也不需要抽匕首了...

“你说什么?”薛枭探头问道,挺直腰,刻意指了指左耳:“你知道的,我从小左耳就被薛长丰扇得失了聪...好话你要说大声些才行...“

声调有些可怜,还黏糊糊的。细听起来,竟跟水光卖乖时的抑扬顿挫有七八分相似。

他上哪儿学会的呀!?

山月在原地驻足,握紧双拳,一字一顿道:“我说,你,不,要,得,寸,进,尺!”

“啊?我不要自负矜持?”

薛枭展眉笑起来,欢快起来:“我不矜持啊!等会儿,我就睡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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