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他们这一行人的进京。
“大姑娘,如今我们在京盘桓多时,家事族事繁多,还请大姑娘怜悯,指条明路。我等并非贪得无厌之人。”
贵人姻亲故旧多,家家相护,哪有什么人肯真心为他们打算。
有搭话的,也不过是想分一杯羹罢了。
如今他亦想明白了,当初撺掇他们进京之人,目的不纯。
内情如何他不想知道。
只想着大姑娘毕竟也算是他们虞氏后人,找人合作,不若盼大姑娘怜悯一二,也许将来还有用得着大姑娘一日。
虞氏族长把他的想法和打算说了,还说起这些年虞氏在洛州如何被大族欺辱之事……
“……先前朝廷更迭,咱们不得不避入山中。再出来,换了天日不说,房子田地都没了。咱们偌大一个家族,被分散在十来个村子中,又被当成外来者待,常遭不公,被其他族人挤兑……”
别的家族有读书人,有入仕族人相护,只有他们,在山中避了多年,下了山没了族产家产,也没几个族人会读书的,越发遭人看不起。
在村里渐渐沦为杂姓之族。
可他们虞氏一族,数十年前明明是洛州大族。受人尊敬。
见他说得凄惨,眼眶还红了,一副几欲落泪的样子,季安澜也于心不忍。
“我外高外祖父若看到族里势微,族人过得不好,地底下也不会安心。”
虞氏族人听了心情复杂。
虞兴栋是他们族里近百年来成就最大的一个,可族里当年却让他分宗了出去。
“等回了洛州,我便重修族谱,把虞兴栋重新记到祖谱上。若大姑娘愿意,我也会亲自带着族人去把他的坟茔迁回族里安葬。”
“迁坟就不必了。不好再打扰先人的清静。”
外曾祖母给她的父母买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他们。如今季安澜也安排了守墓之人。
只外高外祖父生前引以为憾被族里分出去。若能再重新记回祖谱上,记回他母亲身边,也可了了他的遗愿。
“我和我弟弟便是我外高外祖父的后人,产业不能交给你们。”
“大姑娘!”虞族长面上一片死灰。
“但我也算是虞氏后人……”
季安澜决定拨一笔银子给虞氏族里,让他们重修祠堂,扶持老弱。
“我再给你们买三百亩族田,收入用做族里之用。再给你们兴建一所族学,只要是族中子弟进学,均不用交束修,该笔银子我每年会按时拨回去。”
“大姑娘!”
虞氏族长听清楚后,确认又确认,扑通就给季安澜跪下了。
“我替虞氏族人,叩谢大姑娘援助之恩!”
虞族长也想明白了,即便那些产业交给族里,他们也不会经营,反而会遭祸。族人乍富,也不知会出什么祸事。
如今大姑娘说要给族里置办族田族产,还要兴建族学,这不是历任族长心心念念之事吗。
这才是细水长流,对族里大好之事。
“快起来。我是小辈,您这般跪我,倒要折了我的寿。”
虞氏族长这回是真的要落泪了。拉着季安澜说了不少感激的话。在旁的族人也跟着附合。
“您统计一下,如今族人有多少户,家中是什么情况。等你们还乡时,我好备一份薄礼让你们带回去。”
虞氏族长谢了又谢。其他族人听了季安澜的安排也都安生了。
只有虞有亮和他婆娘见没大笔的财富落到自己身上,闹得极凶。
季安澜也未在意。很快又听说他一家被人接出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