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和沾闻言,蹙眉沉吟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石破天忍不住又说:“依属下看,他们可能就是两个游历四方的幻师罢了,民间这样的人很多,不是每个人都有家族。这种艺人匠工,有许多都是被师父收养的孤儿。果儿娘子说不定也是这样,若当真如此,她也是个可怜人。”
薛和沾微微蹙眉,只是两个游历四方的幻师吗?
表面上似乎说得通,但人只要生活与凡俗市井之中,怎么会完全查不到亲近之人和半点身份信息呢?
除非是他们刻意隐瞒。
果儿虽然聪慧异常,但如今也不过及笄,十几年来一直在竭力隐藏二人身份的,应该是果儿的师父。
只是果儿从入长安起便孤身一人,薛和沾也曾从随春生那里听说,果儿说要寻到师父才肯收随春生为徒,也就是说,现在连果儿自己也不知道这位师父的去向。
薛和沾问石破天:“果儿的师父,可有名号?几时与她分开可曾查到?”
石破天翻出果儿这些年的过索记录,指给薛和沾看:“果儿娘子以往每入一城,都是与这位叫照空的幻师同行的。但最后一次两人一起出现,还是一年前在东都洛阳。”
薛和沾翻看着过索记录,又问:“这位照空大师,可有离开洛阳的记录?”
石破天摇头:“没有,这人就像从洛阳凭空蒸发了一般,查不到他何时离开洛阳,也查不到他在别处有入城记录。”
薛和沾将果儿的过索记录收了起来,对石破天摆摆手:“继续查这个照空。”
石破天应是,又问:“那果儿娘子,还查吗?”
薛和沾沉吟片刻,摇摇头:“暂时不查了。”
既然今后要与果儿合作,以她的敏锐,若是派石破天查她,只怕迟早要被她发现。
薛和沾打算自己查。
甚至薛和沾隐隐有种预感,果儿的身世,恐怕她自己也尚不知情。
若果儿这次来长安,不仅是找师父,还要查自己的身世,那么薛和沾倒很想试试看,自己和果儿,究竟谁能先查清这个真相。
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薛和沾又一次想起那日在绿竹中找到果儿的瞬间,那种终于解谜的满足感。
果儿如此神秘,她身上的诸多谜题,薛和沾都想一一解开。
“阿嚏!”
果儿一觉睡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起身发现窗子不知何时被风吹开了。
正是日暮时分,窗外漫天霞光,美的让人心醉。果儿自幼就喜欢看晚霞,特意挑了朝西的房间当卧房,就是为了这一刻。
果儿发出轻微的喟叹声,一阵风吹来,浓郁的羊汤气味飘了进来,引得果儿腹中发出饥饿的咕噜声。
厨房里有响动,听起来却不像是随春生一个人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