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哪里就死了,我是听说薛家兄弟出走了!”
“哈!那这下小粪帮可损失大了,这没了两兄弟剩下的两个金刚可不怎么样啊!”
......
苏苍可是知道昨天沈玉春也在斯诺咖啡馆的,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睡了一觉就要发飙?
自从和薛家兄弟有了约定之后,苏苍也是对沪上这些帮派做过了解的,这粪帮可不容小视。
这时代家里可很少有卫生间这类设施,晚上都是用马桶解决问题,然后每天的凌晨4点到8点,专门有人拉着粪车走街串巷的叫喊“换马桶”,挨家挨户代倒马桶,大概每月收费2角钱。
粪车满了就拉到专用码头,一车粪加水变成两车,卖给粪船农民,公共租界的码头在曹家渡苏州河边,法租界的码头在徐家汇路金神父路口。
此前公共租界的这个行当由粪霸王荣康独占,一二八之后很多伤兵留在了沪上,最终在教导总队的一个连长沈玉春的带领下,抱团结伙做了掏粪的维持生计。
结果和王荣康起了冲突,这些伤兵虽然只有二百来人,可打的王荣康上千人狼狈逃窜,要不是后来杜悦晟出面说合,只怕这公共租界的粪霸就会变成沈玉春。
和谈之后沈玉春带着伤兵占了靠近法租界这边的三分之一地盘,这其中出力最大的就是出自十九路军的薛家兄弟,还有另外两个出自中央军的狠人,这四个人就被称作小粪帮四大金刚。
苏苍想不通沈玉春怎么想的,沈玉春其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觉得被人摆了一道气愤难当,还是薛家兄弟弃他而去觉得被人看不起了,所以需要发泄一通?
总之昨天从斯诺咖啡馆出来以后气不顺,总觉得被一个女人给涮了,还是被一个日本女人给涮了,再加上后来知道了出手的是“快枪”尹智渊,又不知道怎的把范朗达给杀了。
沈玉春知道这尹智渊是纪云清的人,就认为法租界会打击纪云清一下,而法租界的粪霸马鸿根所有人都认为是黄锦荣的人,可沈玉春却知道这家伙暗地里可是勾搭着纪云清。
就想着可以趁机出手对付马鸿根一下,既可以出口气又可以把手伸进法租界,这可是为法租界死去的巡长范朗达讨公道,没理由法租界不支持他沈玉春嘛。
这么多因素聚合在一起,就让沈玉春在第二天就悍然出手来法租界抢地盘了。
一通乱战让苏苍着实开了眼,看到了沪上黑帮之间的械斗,那是棍棒齐飞鲜血横流,打的真是昏天黑地,下手那是真的狠。
有一个家伙被一棍子抡在了脖子上,即可脑袋耷拉着就倒在了苏苍旁边的玻璃窗上,让他近距离的感触了一下械斗的威力。
这一场械斗也就维持了半个小时,一声唿哨能走的就全都溜走了,留下了一地的伤员和尸体,然后一阵巡捕专用的哨子声响起,一队队的巡捕就赶了过来接手了现场。
伤员送医院,尸体扔进乱坟岗,街道两边的商铺有损失的进行统计,这些可都要算给械斗双方的,该付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苏苍旁观了这一切,感觉这都成了既定的流程,双方打斗不伤外人,当然误伤不可避免;打完撤场,巡捕收尾。
该赔的赔,该治的治,该埋的埋,巡捕统一记账,械斗双方打完之后付款结账。
至于谁该付多少,那自然是赢得全赢,输的掏钱。
这里面当然还要给巡捕房掏一笔费用,付多少都是由最后出面调和的那个人说数了。
就像当年杜老板调和王荣康、沈玉春一样,王荣康可是被狠狠地宰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