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这边热热闹闹的同时,整个县城也没闲着,几乎每次开审都会有热心人士,不断将大堂上的种种传到最热闹的地方。
而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或许起初听闻寿材铺赵家子状告苗司吏,大伙当个乐子看。
可从沈灵竹击鼓告诉,再到苗司吏私藏抄家物品,里边还涉及到中午刚刚发生的桃色小插曲,瞬间引起百姓热议。
加之,又有人拿着诉状告发苗司吏强占他家田地,县尊大老爷在堂上所说,三天之内受理冤情。
哎哟我去,苗司吏一下火爆全县。
他太太守着县衙对面的饭馆包厢里等消息,哪知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来,不断有人上堂状告苗司吏,就跟商量好的一样。
跪在堂上的沈灵竹,一再给新来的人挪地方,到最后她干脆跪坐在最角落,悄悄看向舅舅无声问:“谁安排的?”
黄宗齐果断摇头后,她把目光转向坐在侧案记录的师爷。
对方似有所觉,抬头对着她微微颔首,原来是县令准备好的。
沈灵竹又转向离自己不远,半躺在躺椅上的苗司吏,却得对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以及咬牙切齿的一句话:“你等着。”
她笑着回:“放马过来。”说完,还挑衅着扫扫他的腿。
苗司吏气的猛躺椅扶手,却得到县令一个惊堂木拍案:“苗强,你要咆哮公堂不成?”
“不敢。”他快憋屈死,只能闭紧嘴,听那些跪在堂下的人,一样一样举证他。
特别是郑老爷拿出的证据,带的证人把他的罪名定的死死的。
而另一处,来回往对面饭馆递消息的蔡员生,本以为会落埋怨,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现在连老菜馆的东家郑老爷,也上堂状告苗司吏强取菜馆两成干股。
苗家太太顾不上数落他出主意抬回外事,只道:“这个混蛋说,老菜馆分的是一成干股。
另一成,定是给那贱人拿着,中午在莲花胡同没有搜干净。”
“大姐,如果姐夫被治罪,会不会抄家啊?”她一个妹妹担心着,
“还有方才不少衙役去你家搜查,我们是不是回去看看。”关键,自己相公帮忙守着苗家,万一衙役动粗,他不敢还手的。
另外两个妹妹也劝着她回家,最好是能藏着私房,省的真被定罪抄家。
要知道人家沈老爷是进士,有人保才不抄女眷的嫁妆,就这还被姐夫给强抄走。
苗家有啥,说穿了也就是个吏,既无品又不入流。
“我婆婆在家,她是个好人,从前帮过不少刚进衙门里当差的年轻人,还是有几分薄面的。”苗家太太现在觉得婆婆的善心,不多余。
等她带着一众娘家人回到家里,衙役们已经按嫁妆单子,只搜查走胡氏的东西,别的没动。
她的妹妹和妹夫,都想告辞,她的婆婆是个善解人意,谢过他们让他们先回家。
蔡员生夫妻走在最后,与满脸不高兴的姐姐说:“大姐,趁现在藏些东西,给大外甥和你留条后路。”
他们能感觉的出,姐夫栽了,还很彻底那种。
结果苗家太太回来准备收拢些银财,她婆婆却道:“去把那些不属于你们的东西,都分集中起来送到衙门,争取一个量刑。”
“娘,我,我这里除了相公给的银子,真没收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苗家太太委极了,她一向都把银子置换成田地收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