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出十三归?”大伯没有举证这个,想来不止苗司吏一人放高利贷。
常有庄再次点头后,沈灵竹拿起状纸:“退堂没?”
“还未,正传唤相关之人。”
“即然县尊发话,必须共襄此举。”
“你作甚?”常有庄回过神,她已走到门口。
且道:“有庄哥,我是奉大伯之命而为,你莫担心。”
转身又对方状师拱手:“多谢,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方状师觉得挺有意思,沈五老爷还真把闺女当小子养,上告居然不是儿子出面。
他要跟过去看。
片刻之后,沈灵竹也站在鸣冤鼓前,重重击打。
汪县令在堂上听得眉心一跳,示意师爷看看又是何人击鼓。
待到沈灵竹举着状纸跪在堂前时,县令脑子转了数圈儿,见师爷对自己微微点头,他才拍起惊堂木:
“堂下所跪何人,状告何事?”
“民女保州府顺县神泉集人士,姓沈。
今代大伯母胡氏,状告刑房司吏苗强,枉顾朝廷律令,擅抄家伯母嫁妆并据为己有。”这算是沈灵竹第一次跪外人。
她心里有点不得劲,古代真不是人呆的,庶民在正式场合动不动要见官跪拜。
“神泉集沈氏,是出了进士老爷的沈家吗?”方状师在人群里故意问周围的人。
然后有人认出沈灵竹,“对对,她是沈进士的侄女,还卖给过我风箱。”
“抄家?是了是了,去年县衙派人抄过进士老爷家。”
“抄家不抄嫁妆吗?”
“不抄,听上边怎么说。”黄舅舅在人群里说了一句,他身的常有庄却仔细听大堂内沈灵竹在说依某律某令,在何等情况下不抄女子嫁妆。
片刻后,沈灵竹又递上诸多证据,跪在一旁的苗司吏儿子听她说东西在自家,一下怒了。
“根本不是,那些东西我与娘都没见过。”
“县尊派人一探便知。”沈灵竹与舅舅交换过消息,她知道苗家太太把外室抬回家时,院里的东西已经全部拉回苗家。
怎么说呢?苗家太太委实给力,“家伯母的嫁妆单上写的明明白白,可供对照。
其中有一件大红织锦百花遍地的兔毛斗篷,是已故沈王妃,给家伯母的添妆。”
还沾点皇亲的事,围观众人哗然,隐在人群里的蔡员生,盯着沈灵竹跟见鬼一样,分明是她借娘子挑拨大姨子打去外室家。
然后,然后……是自己出主意说将外室变成婢妾,宅子收到大姨子名下。
天老爷,如果没这一出,姐夫不承认外室,私占嫁妆的事还能推卸。
沈家小丫头,是早就算到了?她是妖孽吗?
啪,堂上惊堂木惊回蔡员生的魂,他听到县令命人前往苗家查验。
这时,不知谁说了句:“我看见苗司吏外室上轿时,有抱一件大红织锦的兔毛斗篷。”
“哎呦,糟践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