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蕴,或者说是周易惊异的看着三娘,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是如何发觉的?”见他并不否认,三娘又一次印证了内心的猜测,心间激荡不已,却也不露分毫。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随后轻声说道:“你救我,我告诉你!”
听到三娘的话,对面之人突然挑眉笑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很轻松的知道你的想法的。”见三娘眼睛微微放大,笑得更加灿烂,随后说道:“这一切取决于我想不想陪你玩这个游戏,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你这样的的确适合多玩玩。”
三娘疲惫的笑笑,随后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道:“也就这么些价值了,我还是歇歇保存体力吧!”菘蕴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继续对着三娘说:“你需得先告诉我我的漏洞在哪里,不然我无心做事。”睁眼看看,见他眼神戏谑,眼底却是极尽认真的态度,心知若不说些什么打发了他,今日别想轻松了。
缓缓叹了口气,三娘轻声说道:“若非一个细节,我也不可能想到的。你实在过于高明,可能是因为我也不曾了解过你吧!”这番话一出来,三娘得意的朝菘蕴笑笑:“如果继续问下去,我可以让你不断的产生疑问,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做吧!如此我轻松,你也轻松,两相便宜。当然如果你要选择直接探知我的想法,那便随你了。”
很明显的激将法,二人都清楚,只是菘蕴却还是掉了进去,挑眉轻笑:“丫头,你需知道,我并不傻的,只是你这个激将之法还是让我颇有兴趣的,我这便走一趟,你等着!”三娘开心的笑了笑,随后轻声问道:“你是可以随意离开的吗?老夫人不会拦着吗?毕竟因为她,你这具身体才能出生。若她不同意,你怎么去?”
菘蕴无奈的笑笑,随后轻声说道:“你们这些人类的想法着实奇怪,以为只有一种方法才能走吗?”听过他的话,三娘便丢开不管,既然他有法子,自己倒也不用操心了。这般想着,三娘一时间放松下来,随后便睡着了,竟忘了还在门口守着的画屏与齐尔。
画屏和齐尔在外头站了一下午,却迟迟听不到三娘的声音,二人推门进屋时,却只见睡得正酣的三娘。二人一时间面面相觑,此刻共同的想法竟是四爷不曾来过?齐尔担忧的看了看内室,随后轻声说道:“画屏姐姐,这日头已然偏西,姑娘怎还睡着?晚上还如何歇息,这几日都是如此,不如我们请个大夫给姑娘看看吧!这几日明显吃的也越来越少,这般下去……”
后面的话并未出口,只是二人都知其中之意。画屏也叹了口气,随后摇摇头说:“若是姑娘听话,自然是有病看病的。只是你也知道的,姑娘不喜欢钱大夫,而金陵比钱大夫更好的便没有了。今日钱大夫来诊脉,姑娘那态度……”说到此处,又是一声长叹,随后摇摇头说道:“算了算了,再等等吧,苏先生就要到了。”
“今日钱大夫见到了姑娘?”齐尔惊异的看着床榻上熟睡着的身影,一时惊呼出声:“钱大夫如何说?”画屏担心三娘被齐尔那声高呼吓醒,立刻转眼往三娘那边看去,却发现三娘依旧睡得香甜。暗暗松了口气,随后才低声教训着齐尔:“你都跟着姑娘这么久了,我也是手把手的教出来的,怎还这般一惊一乍的,这往后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齐尔话一出口便知不对,因着三娘不肯接受钱大夫诊脉,幽篁里上上下下不知多少人来劝,也不知已劝了多少回,今日突然见了,连最是稳重的齐尔都将心中讶异脱口而出了。只是齐尔这般高声,三娘都未清醒,齐尔目色渐渐凝重,静静思考了半晌,随后才轻声说道:“画屏姐姐,姑娘向来浅眠,怎会不曾惊醒?”
原还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画屏,被齐尔的话瞬间点醒。是啊,这般声音即便是熟睡中,听到也会有些微的动静吧!而三娘,却是一动不动,沉沉睡着。二人对视一眼,随后便从对方眼里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自家姑娘不会又昏睡过去了吧!
画屏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试着叫醒三娘。只是无论轻声呼唤,还是轻轻推搡,三娘依旧睡得香甜。齐尔瞳孔突然放大,随后指着一处轻声说道:“画屏姐姐,姑娘的被子沾血了!”画屏这才发现被子上鲜红的血迹,如此多的血,便是画屏也慌了,颤抖着声音急声说道:“快,去叫金珠儿和兰花姐姐来。”
齐尔拔腿就跑,画屏也起身,快速找了干净的衣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扶起三娘为她换衣。看着三娘潮红的脸颊,画屏知晓事情定然出了问题,此刻该做的应是为三娘清洗身子。只是又唤了几声,三娘依旧软倒着身子紧闭双眼。二画屏只有一个人,实在无法完成清洗换衣的过程。
“姑娘这又是怎么了?”金珠儿快步跑了过来,看着一筹莫展的画屏,再看三娘软倒的身子,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兰花也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情形,眼前竟有些发晕。好在她年纪大些,又是一直就在慈宁堂做事,见的事儿到底也算多的。
除开一开始的惊慌之外,立刻恢复冷静,沉声指挥:“齐尔去叫福子取热水来,放到我们才做好的,就是那个皮子围起来的浴室里。浴桶里水不必太多,我们快速给姑娘冲个澡。”又看着金珠儿说道:“金钏儿跑得快,叫她去请钱大夫来,近日府里病人颇多,钱大夫应是在前院里同侯爷说话。你去琅嬅院,请秦嬷嬷或是罗妈妈来,其中一人便可。”
二人各自离开,室内便只剩兰花和画屏。看着画屏渐渐恢复镇定,只是手却还在颤抖着。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伸手用力握了握画屏:“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