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将另一个人除掉，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恨，另一种是利。前者，以朱芳的性格，大概率不会让人恨到这种程度，那就只能是利了。”

“什么利能让人舍得花一百万杀死朱芳？还要求伪装成意外死亡的样子？”

听着高茂的分析，另一名坪山区的年轻警察马锦程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是她正好撞见了贩毒团伙的交易？”

所有人目光忍不住都看向了他。

这得是什么脑回路才会想到这种可能？

没错，撞见这类交易确实足够让对方下定决心灭口，但毒贩都是些为了钱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的主儿，要是杀一个人需要花一百万，他们会选择雇佣杀手？直接自己动手不就得了？反正干的都是掉脑袋的活儿。

马锦程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说了糊涂话，讪讪一笑，也就闭了嘴。

高茂继续道：“既然要求伪装，那说明对方不希望警察把这件事情当成案子来查，也就证明这事儿是经不起查的，会让人将朱芳的死联系到他们身上。”

“朱芳在什么情况下能牵扯到这样的利益？”高茂缓缓看过在场四人。

“公司！”张浩然突然冒出一句，“能与她有直接关系，又能牵扯出足够利益的，便只有她所上班的公司了。”

高茂含笑点头，道：“对！”

孙绍军皱眉道：“他们公司是做工程项目的，这几年业绩比较惨淡，不少人被辞退或者主动辞职了，我们这几天找寻那几个与朱芳有过密切往来的人，都是费了很大功夫。”

“没事！只要公司没垮，他们人事肯定留存有档案的。”高茂说道。

张浩然笑笑道：“就算垮了也无所谓，我们定期对公司的从业人员有登记，虽然离职后会被注销，但也是有轨迹留下的。”

“那就开始摸排。”

随着大伙儿有了决定，立刻就行动起来。

朱芳当时就职的公司叫润泽工程技术有限公司，放眼禹城市也是一家大公司了，每年的营业额接近十个亿。

这样一家公司，最巅峰时，各类职员加起来超过一千人。

现在它的规模萎缩了许多，剩下的员工已不足巅峰时期的一半。

但高茂他们要查的可不是现在的员工，而是朱芳出事那段时间这家公司的管理层以及人员的变动。

张浩然和马锦城负责查询，然后打印出来，供大家分析。

随着一份份资料摆在眼前，高茂快速扫描着里面的内容，以期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尽管他的数据分析技能才LV1，熟练度都才只有1点，但它毕竟是系统技能，它所蕴含的不仅仅是分析技巧，还包括系统赋予的一些特殊能力。

比如，看内容更快、记忆力更强、逻辑思维和发散思维有所提升等等。

哪怕目前这些变化都不是很明显，但终归有所改观。

其实坪山区这边的公安内部平台中，涉及到公司的数据项并不是很多，大抵只是一些人员的职务和基本信息。

眼瞅着快到12点了，高茂整理出来了三十余人。

这些人有一小半是公司内涉及具体项目的管理层，另一大半则是在朱芳死后半年内离职的员工。

在高茂的推理中，如果朱芳牵扯到的利益是公司的正当利益，那么就算这件事情本身涉及商业秘密，最多也就是对她予以警告，然后签署保密协议，肯定不会雇凶杀人。

如果是不正当利益，那又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公司内部的不正当利益，那么与之相关的肯定是公司内部高层；

另一种则是有内鬼窃取公司利益，正巧被朱芳撞见。

这种情况下，雇主不一定是公司高层，但大概率会在完成任务后离职。

毕竟，一个能让人不惜杀人都要隐瞒的事情，可以想象其撬动的利益能有多大。

干了这么大一笔买卖，还继续留在公司，指不定哪天就因为露出马脚而暴露了，离职才是最好的选择。

“孙队，麻烦你下午去银行查询一下这些人在案发前后的资金动向，大金额的那种。”高茂说道。

孙队没有任何的迟疑，当场就答应了。

他虽然是副大队长，但现在是办案，谁办法管用听谁的，而他现在都已经没招了。

高茂随即又道：“张哥，你下午方便不？我们一起去一趟润泽工程技术有限公司？”

“去公司？”张浩然愣了愣，道，“前天我们已经去过。这几年里，公司除了几个高层，都快换了一茬了，去了也查不到什么。”

高茂道：“我想去查查，在朱芳被杀前那段时间，这家公司所运作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