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每日少则数百人,多着上千人,今日有一股北海流民多达三四千人,山中这几处谷地仅能安置万人。
可是被驱逐而来的流民,现在有两三万之多了,而且两地大户豪强竟还在不断驱赶流民过来。”
看到刘德然又是恼怒又是惊慌的模样,刘昕反而大笑起来:
“德然族兄,你忘了我和阿兄经常讲的,夫欲成大事者,首在聚人,聚人方能成事啊。
之前我还担心山中百姓流民数量有些少,却不料东莱、北海的大户豪强们帮了大忙啊。”
刘德然没好气道:
“昕弟,我都快要急死了,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要是按现在汇聚的流民人数,一日就要消耗米粮数百斛。
咱们从家中运来的上万斛米粮,最多也就支撑一个月,难不成还要从幽州跨海运粮而来?”
“唉,德然兄,你忘了来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
刘昕笑吟吟道,
“要想彻底在青州站稳脚跟,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分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如今你我收拢百姓三万之众,若能尽得百姓民心拥护,又认清哪些是我们的敌人,接下来该寻找谁是我们的朋友了。”
刘德然纳闷道:“昕弟,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知道谁是我们的朋友呢?”
刘昕扬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
轻声笑道:“德然兄,还记得故太尉刘宠吗?”
刘德然点头道:“刘太尉为人清廉高洁,在会稽为郡守时,人称一钱太守,咱们在洛阳跟刘师见过他多次,前几年他因年迈辞官返乡了。
哦,对了,刘太尉家就在东莱郡牟平县,莫非昕弟你准备去拜访刘太尉吗?这倒是个好主意。”
刘昕点点头,笑道:
“不仅仅是刘太尉,更重要的是刘太尉身后的牟平刘氏,乃是牟平侯刘渫后裔,我准备跟牟平刘氏谈一笔大生意。
此外还有大儒郑玄,其与卢师曾一同求学于马融,因党锢之祸在昌阳一带与门人弟子客耕。
只要我们能争取到刘太尉、郑玄两人的认可,东莱、北海乃青州自然会有人愿意来跟我们接触。”
刘昕接下来准备从青州本地大户豪强之中,选择一部分拉拢成为盟友,达成伙伴关系。
楼桑刘氏的伙伴关系,可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会达成相应的经济联系,获得楼桑刘氏出产的许多产品销售权。
这世上有些人可能很难成为朋友,但很少有人会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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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成县距离牟平并不算远。
刘昕、刘德然在韩当、周智护卫下,一日时间就赶到。
“哈哈,没想到老夫回到家乡,还能再遇到太平郎、及时雨!”
两三年没见,刘宠越发衰老的厉害,笑容却依旧慈祥和蔼。
他一生仅有一位老妻,即便老妻没有生下子女,他也没有纳妾。
牟平刘氏明明是本地大户,老人家依旧是生活简朴无比,没有丝毫奢华之处。
刘昕对刘宠极为钦佩,拱手笑道:“老太尉,来到曲成县两个多月才来拜见,还望不要见怪呀。”
“哈哈,好你个太平郎,还是那么花言巧语,又来蒙骗老夫这糟老头子!”
刘宠笑呵呵的揭穿道,
“明明是遇到麻烦了,才终于想起老夫,偏偏嘴巴上还说是来探望我的。”
刘德然毕竟是老实孩子,他面带愧疚之色,开门见山的拜请道:
“唉,老太尉见笑了,此次前来拜见除了应有拜见长辈,也是晚辈来跟老太尉求援来了。”
“唉,老夫对曲成县之事也略有耳闻,本地大户豪强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刘宠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对刘昕、刘德然道,
“老夫常年在外为官,家中又无儿女,故而牟平刘氏一直是舍弟刘方在主持,由老夫引荐你们认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