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人嫉恨楼桑刘氏三杰受陛下信重,才会私下进献谗言,蛊惑陛下行此不义之事,否则陛下哪里会知道蒲浑之名?”
“是啊,刘氏三杰哪里肯答应,奈何陛下强势威逼夺取,那太平郎无奈献出管仲发明的晒盐之法,听说此法万金不易。”
就在几名郎官越说越来劲时,却发现卢植就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当即吓得声音戛然而止。
卢植虽然面色严肃,却只是轻声叮嘱他们道:
“尚书台就在洛阳宫中,周围时常有小黄门出入,尔等当谨言慎行,不可再随便谈论此事。”
“多谢卢尚书提点,我等省的了!”
几名年轻郎官连忙感谢着躬身行礼,随后又有一人解释道,
“卢尚书,此事便是宫中小黄门谈论传出来的,并非是我等随意造谣。”
卢植依旧表情平静的摆手道:“我知道了,尔等快去吧!”
看到卢植依旧是沉稳无比,几位年轻郎官心中感叹,不愧是海内大儒,泰山崩御前而色不变。
看到那几名郎官远去,卢植脸色瞬间露出一丝恼怒之色。
正当他准备出门时,蔡邕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子干,陛下也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做出谋夺宗亲家业的劣行。”
老实人蔡邕气的胡子都翘起来,显然对刘宏这次的举动非常不满。
不等卢植开口,门口光影一闪,刘宽也摇着一柄蒲扇走进来,口中嚷嚷道:
“真是几个好徒儿,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跟我讲一句,这还是我的乖徒儿吗?”
卢植没好气道:“文饶公,你这几个好徒弟也没有跟我讲一句,少在我这里阴阳怪气。”
蔡邕反倒是帮着刘昕等人辩解:“此事毕竟牵扯到陛下,太平郎三人也是唯恐牵扯到你们身上。”
卢植眉头紧皱道:“若作此想法才是大错特错,陛下向臣子、宗亲强行索要家业,岂能算作私事?
若陛下尝到了甜头,处处向臣子索要钱财,岂非如同卖官鬻爵?长此以往朝廷威信大减,绝非小事。”
卢植的话让蔡邕、刘宽更加重视起来。
在三人交谈时,随着走廊上一阵嘈杂脚步声,一群人又出现在门口。
看到这群人之后,即便是一向情绪稳定如卢植,也不由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群人为首的赫然是袁隗、杨赐、陈球,后面是河南、河北、关西、淮泗、青兖等地的数十名官员。
卢植拱手道:“袁司徒、杨光禄、陈少府,诸位为何突然联袂而至?”
袁隗、杨赐、陈球面露难色,相互对视一眼,都希望对方先出头讲述。
最终陈球耐不住袁氏、杨氏双方压力,不得不硬着头皮拱手道:
“卢尚书,陛下前些日子从楼桑刘氏得晒盐之法后,近日频繁召见内外朝众臣,诏问我等可有策略增益于国?
自古只闻臣子效忠君王,君王以爵禄赐予臣子,却从未闻君王要从臣子这里捞好处的。”
陈球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下去。
可是挤在门口的近百名官员之中,却有人失声痛哭起来:
“我等对陛下忠心耿耿,对朝廷兢兢业业,近年来俸禄发放越发延迟,家中老幼等米下锅。
谁知陛下召见我等,不问我等辛勤,不恤百官劳苦,开口便要我等献出家中秘法、家业。”
随着这名官员哭诉,其他官员纷纷诉苦。
原来他们这几日都被刘宏轮番召见,向他们索取发财秘方。
卢植这下明白袁隗、杨赐、陈球为何会罕见的联袂而来,感情是在众官员压力下不得不来。
杨赐、袁隗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拱手道:“卢尚书,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