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西园,一处壮丽宫殿之中。
刘宏身边没有一位后宫佳丽,而是一群宦官在侧。
曹节、王甫、张让、赵忠等十几位宦官,各自汇报着什么。
刘宏面无表情听了许久,不断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嗯,不错,众卿真是辛苦了,忙碌大半个月,收获的钱财不逊于楼桑刘氏贡献的晒盐之法。”
曹节苍老的身躯躬起,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
“还是陛下手段了得,虽没有讨要到大匠蒲浑,仅仅是晒盐之法就足以弥补宫中诸多财用。”
张让更是笑的满脸褶子,抢着上前道:
“陛下,天下有的是忠孝之臣,听闻陛下财用匮乏,不少忠心赤胆之人宁愿捐献家财奉献陛下。
近日宫外酒楼之中进奉的财帛,便有七成皆是出自于此,尤其以扶风人孟佗最为勤恳奉献。”
刘宏越发满意起来,他思索片刻,点头道:“此人忠心侍奉于朕,自应当重重赏赐,不如赐其一个官职。”
做为皇帝,发话之后自有宦官处理程序,很快扶风富户孟佗就从白身变成大汉一郡太守。
赵忠眼睛一转,看到刘宏心情很不错,当即也挤上前来,话音一转道:
“陛下,老奴发现一件事,朝中百官明知陛下财用匮乏,连民间百姓都争相奉献家财,百官却一个个充耳不闻,实在是不忠不孝。”
刘宏听了这番话,当即面色沉下来。
若是没有对比,朝中百官不愿意奉献家财,刘宏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善财难舍么,谁家的钱财也不是大风平白刮来的,肯定不会轻易献出。
可是有了巴结张让、赵忠的富户,尤其是孟佗这种将全部钱财奉献的人做对比,刘宏心中对百官的不满越发强烈。
他略带恼怒的语气道:“哼,将那些官员的名字记下来,日后升迁、任用都要给他们黜落掉。”
就在这时,殿外值守的夏恽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祸事了,卢尚书带着一群官员来问罪了。”
刘宏却不以为然道:
“慌什么慌?卢师对朕忠心耿耿,只是素来对朕教导较为严厉,估计是来为楼桑刘氏出面的。
朕真是太了解卢师的性格了,只要朕诚心诚意向他认错,并且保证绝不再犯,他那里就能糊弄过去。”
当刘宏信心满满的等来面色严肃的卢植后,才震惊的发现后面那群官员之中包括袁隗、杨赐、马日磾、蔡邕、刘宽、刘宠等等数百人之多。
虽然年仅十九岁,刘宏对朝中官员性格、籍贯、亲友早就烂熟于心。
别看他年龄不大,却能熟练利用士人之间的矛盾,轻松化解朝中许多难题。
如今他却惊恐的发现,那些往日老死不相往来的官员,居然不再分什么河南河北、关东关西,混杂在一起来找自己。
更让他恐惧的是,这群官员之中不仅仅有各州士人,连一向性格和善、宽厚的刘宽、刘宠两位汉室宗亲也在其中。
“臣等拜见陛下!”
卢植拱手作揖之后,便面色严肃的拱手道:“陛下,可还记得臣讲史时谈的周厉王之事?”
刘宏面色不由一变,他语气都凝重许多:“卢师,百官齐聚西园,莫非为威逼朕躬否?”